奶奶见爸爸和妈妈闹起来了,就对儿子训道,“小孩子懂个么子,他要吃鸡蛋就让他吃好了,你为何要打他?”可是父亲却说,“我就是讨厌他不懂家教。”爷爷就对大家说,“算了,莫要吵了,一点小事搞得跟翻了天一样。”看着大家都不吭声了,小善学也就不敢再哭了,默默地吃完饭,就去了打谷场那边。
这时,天已经黑了,小朋友们都回家了,所以,打谷场上一个人也没有,非常地安静。他就坐在打谷场的一垛稻草堆上,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也只有在这时,他才觉得眼前的天地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吵他骂他,没有人管他和打他。他坐在草堆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星星在朝着他眨动着眼睛,月亮在朝着他微笑。他就朝着他们眨着眼睛和微笑。这种感觉真是非常地舒心和惬意,让他有种无拘无束和自由自在的欢快。
过了一会,妈妈过来找他,他赶忙从草堆上起身,走到妈妈的面前。妈妈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问他还疼不疼。他说不疼了。这时,他看到母亲还在流泪。这让他感到其实妈妈还是很疼爱他。可是,他知道妈妈也很痛苦,常常独自落泪。可是,他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不高兴,不如意。尽管婆婆和爸爸要给妈妈吃好菜,那是想让妈妈给他们生儿子,而他们想让妈妈生儿子是因为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不喜欢他,他们巴望着能有他们亲生的孩子。其实,他能感觉到爸爸并不怎么爱妈妈,常常跟妈妈吵架骂架,甚至对妈妈大叫大吼,当然,他们吵架和骂架的原因多数是因为他。爸爸不喜欢他,动不动就烦他嫌他,可妈妈就要护着他,所以,两人就要争吵起来,对骂起来。所以,他常常觉得他和妈妈好像就不是这家的人。
他接着妈妈的手,说,“妈妈,爸爸对我们不好,我们走吧。”妈妈就问他,“我们去哪?”小善学说,“我们去姥姥家。”因为他知道姥姥家的人都对他和妈妈要好一些。可妈妈却摇了摇头,说,“可这里是我们的家。”
慰安妇的日本仔(中篇小说)张宝同20171222
花掉了多少钱,吃过了多少药,韦绍兰还是没有怀孕。而那个叫罗善学的男孩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长到了7岁。孩子从小就很敏感,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也知道父亲不喜欢他。这种感觉从他4岁起就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整天对他板着脸,显出忧烦不乐的样子,哪怕他成天吸着那支水烟袋,也不肯朝他看上一眼,除过训斥、打骂和瞪眼睛,他从未见过父亲对他张过笑脸。他也从未对父亲欢快地笑过。因为他每次见到父亲板起面孔,就感到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让父亲感到不高兴了。所以,他见到父亲时,总是感到紧张和胆怯,显出一副惊恐和谨慎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哪还敢笑得出来。尽管奶奶对他还不错,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奶奶整天说的想的和做的都是让妈妈早些怀孕,好再生个他们自己的孩子。而妈妈也在拼着劲地想怀孕,好给罗家生个孩子,好让罗家人高兴起来。所以,这种环境让他不经意间就感到了许多的炎凉和伤感。
他在家里并不感到快乐,所以,就老是喜欢跑到村前的那片打谷场上。打谷场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四周有几个堆放稻杆的垛子。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跑到这里玩耍。他看到打谷场上有些男孩和女孩们都在跑着跳着玩得正欢,很是羡慕,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想和他们一起玩耍,可是,不等他走到跟前,就有人对他喊道,“滚开,离这远些。”他很没趣地一边看着别人玩着,一边从打谷场上走开,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时,母亲正在里屋做衣服,奶奶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群山。群山那边是一片的迷茫,还有一些淡淡的哀伤。他把小手撑在腮膀上,不停地眨动着眼睛,又在想着那个不知想了多少遍的问题:别的孩子都是家中的宝,让父亲背在肩上,骑在脖子上,买着好吃好玩的东西,心疼得跟宝贝似的,可他却为什么让父亲这样地烦这样地恨?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父亲不是他的亲爹。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亲爹,他的亲爹在什么地方?可是,这个问题就像一个永远不解的谜。
一会,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从门槛边上跨过,朝他骂道,“坐这干嘛?碍事拌脚的。”他被父亲这样一吼,吓得赶忙从门槛上起来,坐在了屋檐下的小凳上,继续朝着远处看着。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门前的旷野中呈现着一片回光返照的亮光。这亮光在他的心里闪了一下,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就想是不是他的亲爹已经死了,要不,他不会不管他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