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见那个荷兰人没有说话,格鲁泽继续说,“关于葡萄酒我总能给你们讲上一些故事。其中一个是我听过的最不寻常的故事。我们在他的酒厂里品尝,我们来到一个桶前,他皱起了眉头。他说波尔多红酒是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还问我是否同意他的观点。我说我当然同意。接着,他就做出了最奇怪的声明。”
“这桶酒,”他眼中含着泪水,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但是它起初却生长在远离它现在生成的国度里。”
格鲁泽停下来看客人们的酒菜是否都上好了。
“嗯?”荷兰人说。
格鲁泽和妻子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告诉他们,我的谢利,”她说。
格鲁泽向前探了下身子,又喝了一口酒,用餐巾的一角擦了擦嘴。这就是他要给大家讲的故事。
21岁那年,皮埃尔,这就是那位酿造者的名字。他被父亲送到马达加斯加他叔叔那儿呆上一段时间。他只到那两周时间,就爱上了当地的一位叫法妮瑞的女孩,或是马达加斯加语中的“欲望”。你不能责怪他。她那时只有17岁,正是令人陶醉的年华。在马达加斯加的阳光下,她的皮肤是金色的。乌黑齐腰的头发从脸庞两侧垂落着。大大的眼睛深不可测。他们可谓是一对真正的恋人。所以,他们认识不到五个月就结婚了。
法妮瑞没有家庭,但皮埃尔的父母都从法国赶来参加了婚礼。严格地说,他们的婚姻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意。婚后,年轻的夫妇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快乐幸福地生活了三年。可是,有一天,从法国来了一份电报。说皮埃尔的父母和他唯一的哥哥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皮埃尔乘机回家参加了葬礼,并开始管理他父亲留下的葡萄园。
法妮瑞两周后也从马达加斯加来到了法国。皮埃尔虽是悲痛欲绝,但他还是和法妮瑞一起在葡萄园里定居下来。而他的家庭,还有那慵懒的日子,以及田园诗般和热带阳光下的美好时光却是一去不复返了。但他有着幸福的婚姻,而且非常富裕。也许,他想波尔多的生活不会怎么糟糕。
但是,他想错了。法妮瑞不久就变得非常地嫉妒。在马达加斯加她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可是,在法国,她几乎嫉妒每一个人。包括女佣和秘书,还有那些摘葡萄的农民女孩对她的口音发出的那种咯咯的笑声也让她感到十分地恼怒和不安。她甚至怀疑皮埃尔在爱着她们中的每一个人。
她开始用挖苦、简单和粗暴的方式指责皮埃尔,编扯的那些人连皮埃尔都甚至不认识。然后她又试着用生硬的方式指控皮埃尔和别的女人在他们的卧室胡搞。每当他对此否认时,她对他诉诸暴力,不管是在厨房、酒厂,还是在种植园里,随时就对他进行羞辱和痛骂。这位皮埃尔在马达加斯加相遇与相爱的天使,因为嫉妒而被蒙住了双眼,变成了一名泼妇。他十分无奈,不管他怎么说或怎么做都毫无用处。通常,她会一个星期,甚至更多时间都不说一句话,当她开口说话时,只会用尖叫般的责骂和发誓朝他喊着她要离开他。到了葡萄收获的第三个季节,他们已经开始公开地相互厌恶和憎恨.
一个周五的晚上,皮埃尔进到了地下酒窖。采葡萄的工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开动着一台新的电动榨酒机。这时,门突然开了,浓妆艳抹的法妮瑞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皮埃尔跟前,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并一下把他压倒在地上。闻着她满身的酒味,皮埃尔就知道她喝醉了。
“亲爱的,”她叹了口气,“我们怎么办?”
他很想要她,但是过去那些被她侮辱和耻辱的场景又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于是,他把她推到了一旁。
“但是,亲爱的,我就要有一个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