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并不介意这帮侍卫对他的轻怠,探着向殿中张望着问道。
“在的!大人直接进去就好!”侍卫随口回答一声,转身道一边闲聊去了。
刘璋哪想到有人突然入内,吃了一惊,赶紧手忙脚乱的拭干净眼泪,待到抬起头时,谯周已经来至阶下。
见是谯周,刘璋不悦之余又有些欣喜。
当初刘璋征辟谯周,乃是因谯氏是巴郡大姓,而且此人在蜀中以学问而闻名,故此强行将他召至幕下,也算是收买人心。
谯周刚进来,又有一人进来,原来是师友从事周群,字仲直,周家与谯家一样都是巴郡大姓,而且以研究周易占卜出名,向来为刘璋喜爱。
见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刘璋与刘循略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问道:“二位前来不知有何事?”
周群与谯周对视一眼道:“主公,群夜来卜了一卦,,恐怕这成都……”
周群不敢在说下去了。
刘璋却是惨然一笑道:“你可是说成都即将不保?”
周群顿时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的入内,伏地叫道:“主公,大事不好,张飞的大军已经从犍为而来,出现在城南了!”
刘璋虽然早有预料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骇然不已,急命下人给自己略微收拾一番,带着周群和谯周上了南门城墙查看敌情。
成都,州牧府。
巍峨的宫殿依旧金碧辉煌,大殿上烛火摇曳,将周围照的明暗不定。雒城被攻破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慌了,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吏仆役,尤其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州牧府各处门人婢女,都在想尽办法逃离这个他们眼中即将崩塌的王朝,暗中藏匿和偷窃各种财物作为盘缠,原来人影绰绰的宫殿中日渐冷清,如同冷宫。
已经入夜,但坐在楠木椅上的刘璋也毫无知觉,依旧一副神色惨然的瘫坐在那里。按常规,应该来人添过两次灯油了,但今晚上却至今无人前来。
刘璋苦涩的惨笑,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位好君主,会体谅下属,从不严刑处罚,也给了百姓十分轻松的赋税和徭役,不欺压百姓,他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尽数都跑了。其实他们要离开,他不会阻拦的。
刘璋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能自拔,暗自伤神。忽然沉重的宫门吱丫丫被人推开,一个近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刘璋有些惊异的抬眼看了一眼自语道:“哦,原来还有一人人没离开啊!”
刘璋就像没感觉到来人的焦急,而是轻轻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离开?”
来人显然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其实他正准备离开的,只是不巧没跑的出去而已。
“咳……大人,大公子回来了!”这个下人被噎了一下,才忽然想起正事,赶紧说道。
“大公子?”刘璋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后,陡然睁大了眼睛,猛然坐了起来,“循儿……是循儿回来了?他在哪?”
下人把头低的更低,连忙回答道:“就在殿外!”
刘璋马上吼道:“快,快将他进来!”
下人出去,殿门口出现一个人,满身鲜血,越走越近。眼前的刘璋几乎让他不敢相认,虽说刘璋身形并不伟岸,还略微显胖,但至少温文尔雅,一副慈祥的样子,大怒眼前这个人,灰白的头发披散着,眼眶深陷,满脸憔悴,形容消瘦,刘循走近了才认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刘璋。
刘循心中悲伤,跪倒在地,哭道:“父亲!孩儿无能,没有能够守住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