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第四次叹气的卢铁,终于掉泪了,他边抬手擦拭着脸颊两侧的泪痕,边哽咽道:“我虽然侥幸在那场突袭中活了下来,但也重伤昏迷了,等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我看到,我们整个福祥镖局总坛,已经被人给烧成了一片瓦砾,而我们的总镖头,也战死了,后来,虽然我们福祥镖局还没有彻底解散,但是,经此一役,我们差不多也是名存实亡了,我也想过去给我那些惨死的同僚们报仇,但是,我的武功……而有愧于同僚们的我,羞于再在福祥镖局里待下去了,再后来,我留下了那些往年积攒的积蓄后,就离开了镖局,也退出了江湖,我回来了,回来浑浑噩噩的……”
“铁哥,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羞愧,在镖局危机之时,你舍命保卫过,你已经做到了你该做的一切了,你仁至义尽了,你不必再为此事耿耿于怀了……”先出言安慰了一句因“陈年往事”而泪流不止的卢铁后,为转移他注意力,卢羽直接再次发问道:“那亚罗坦说,有人是杀他的爹凶手,为何……”
“回三少爷,”依旧哽咽着的卢铁,颤声回应卢羽道:“后来,也就是十年前,我偶遇一位我当年在福祥镖局时的同僚,经过我俩间那次彻夜的长谈,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镖局那次俘虏了那身受重伤的土匪头子,最终,杀红眼的我的同僚们,把那土匪头子给五马分尸了,而出这个主意的人,现在还活着……”
“哦……”听完卢铁这段话的“插嘴王”阿依慕,再次有感而发的插嘴道:“我终于知道这亚罗坦为何满世界的找你们报仇了,因为,在喀喇汗国的传统中,对人尸体的侮辱,是对此人所在家族的最大的羞辱,你们那么对他爹,他不来找你们报仇才怪呢……”
“报仇归报仇,滥杀无辜那就……”没等“插嘴王”阿依慕阐述完她的所有观点之时,卢羽直接怼停了她……
“是,三少爷……”得到自家三少爷的新“指令”后,卢铁才又开始继续讲述他的江湖往事,“我在江湖中闯荡了一年后,也就是我二十岁的那一年,我漂泊到了西宁州,当时的那地方,与西夏、吐蕃和黄头回鹘三国接壤,而那三国,互相之间征伐不断,有时,他们在互相攻伐的间歇,也会无礼的侵扰西宁州……”
顿了顿,又挪了挪屁股,并换了个坐姿后,“肿脸哥”卢铁继续说道:“后来,西宁州绥边寨的一个叫做福祥镖局的地方势力,觉得我武功不错,吸纳我成了其中的一名镖师,而这福祥镖局,做的也不是一般的护镖任务,他们只为跨境贸易护镖……”
“哎……”说着说着,卢铁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叹完气后,他换了一种略显惆怅的语调,继续陈述道:“当时,有一股流窜在咱们大宋、黄头回鹘、高昌国和喀喇汗国之间的土匪势力,极度凶残,他们专门打劫往来于四国间的商队,有一次,我们福祥镖局护送的商队,就遇到了他们的进攻……”
“那股流窜于四国间的土匪武装里,是不是就有那亚罗坦的父亲?”阿依慕不愧为“擦嘴王”,即使在她脸色惨白浑身乏力之时,她的插嘴功力,依旧“天下无敌”,这不,卢铁的故事正讲到紧要关头时,“妖女”阿依慕,就又“发功”了。
“嗯,应该没错,那股土匪中,应该就有那亚罗坦的父亲!”还以为那阿依慕是自家三少爷的女人的卢铁,想都没想,竟然“理所应当”的回答了阿依慕的问题,“因为我当时正在护送另一路去吐蕃国的货物,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参与那次护镖之事,所以,其中的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但是,等我回到镖局总坛时发现,那次护镖的镖师中,十有八九都没回来,即使回来的,也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重伤者,那一次,我们福祥镖局元气大伤啊……”
“哎……”又叹了口气后,卢铁眼角带泪的哽咽道:“后来,我听那些侥幸回来的同僚们讲,他们在那次护镖的途中,遭到了那股悍匪的围攻,在突围的死战中,他们幸运的弄死了那股土匪的首领,也是因为这样,土匪们才得以被他们击溃,而他们也才能捡条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