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叹了口气，又抬手抹了抹眼角。

“弃子是没有什么用处了，不过他们至少也给你留条活路啊，这般的不管不顾……睿王那小子还让百攸时那孩子来我这里跟我合作……这样的合作，我可不敢……”

夏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程斯并没有抛弃她。相反的，谋反那日前一个晚上，他甚至找人传话，告诉她如果失败一定要保全她自己，可以抛弃他们，也可以卖了他们。但是一定要保住她自己的性命。

这话，她是不能跟程华说的了。因为即使她说了，程华也不一定会信，在她看来，程斯已经是那种小人了。

“其实，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我不该跳出来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实在不能全部都怪罪到睿王他们的头上……”

“这不怪你。程青那个孩子我还会不知道吗。他最不愿意相信别人，多疑又爱猜忌。整个皇宫里都是他的眼线，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逃出他的手心的。他就喜欢那种能够掌握全局的感觉……”

说到这里，程华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这个儿子是她生的，性格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她的影子。她这么说，也是间接在告诉夏卿，她其实也是一个这样子的人……

“可是婆婆，你救了我，那你怎么办？”

夏卿知道的是，现在的程华在程青那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分了。

他们的母子关系，都在不久前为了救她的时候用完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个孩子心铁的很，即使没有今天这一出，我在他那里也不过是个狠心肠的，不想见到的恶毒女人。”

程华说着，又从脑袋上拔下一个簪子。

簪子一拔下，程华的脸突然发生了变化。

本来褶皱发黄的面皮变得白皙柔嫩，一双浑浊的眼变成了精致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唇，英气的眉，几乎与程青有七分相似。

“婆婆你………”

“一直躲在这里如果还是以本来的面目示人，还是很快就会被发现，好在我之前在边疆待过，一个极其善于易容的家伙教了我这个……好了，你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她说着，站起身子，顺手把夏卿也拉了起来。

“其实有些家伙对你啊，是真的很好，不过你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

“婆婆你在说些什么？”

夏卿被程华说的一头雾水，见她来自己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要来接你的人啊，现在已经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