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剥掉他们的伪装,再看看这群人。每朝每代,朝廷之上没有党争?外戚当道,他们斗外戚,宦官当道,他们联合曾不齿的外戚斗宦官。
没有外戚、宦官的时代,他们在圈子里自觉分成忠臣与佞臣,然后互相争斗,说带底,不正是为了吕布在桌案上写下的那个权字吗?
对于自己人,他们从来都是忽略其性格上的缺点,对其优点推崇备至。对于敌人,他们只是揪住那人身上一点点小瑕疵,不停的大说特说。
西汉宣帝时期,酷吏张敞,执法森严,却刚柔并济。治胶东,则胶东无寇,治京兆尹,则京兆尹无盗。
张敞与妻子的太太感情很好,因其妻幼时受伤,眉角有了缺点,所以他每天要替他的太太画眉后,才去府衙。此等小事,有司便上告宣帝,说其有伤风化。
此等士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人家闺中乐事,关你鸟事?再者,人家闺房画眉,你又是如何得知?而又如何取证的呢?
事实上,士大夫集团就是这么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东汉末年更是如此,朝堂之上,乃是宦官、外戚的天下,这群孔夫子的学生,行事从来对人不对事。
每天,一双眼睛全都盯在宦官、外戚身上,其做事稍有差池,便以言官之名,上奏朝廷,美其名曰不畏强权。
是问,灵帝一朝,多少人死谏诛杀宦官?又有没有一人死谏开仓放粮赈灾。说白了,诛杀宦官,那是朝权之事。开仓赈灾,那是民之事。权重民轻,这些士大夫最知进退了。
再问,朝廷三公九卿制只有十二人,天下清廉之士何止数万,你们这些当朝大元,每每升迁之时,就没有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士人所谓的廉洁自律、秉公执法,不过是他们智斗朝堂的武器而已,他们的目的,也就是一个权字。
如是,这满朝宫卿开小会,将吕布强行打入乱臣贼子之列。杨赐、崔烈、黄琬这些大汉忠良,道德楷模们,无一人为吕布说一句话,也是早在意料之中之事。
司徒王允闻众人言,也是慷慨激愤。儒士自怜情怀一出,势要与这跋扈吕布斗争到底。
显然,这些儒士,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强行的安插在每一个人身上。稍有不符便是乱臣贼子,当诛。
他们全然没想过,诛董卓挽社稷于将倾,又重情至兴的吕布,完全有这在这洛阳城横着走的资本。
终于,王允开始分配任务了。首先便是命执金吾士孙瑞收拢北军,命尚书杨赐联络皇甫嵩,再命黄琬等人联络各诸侯进京勤王。
这又是一个何进召董卓入京似的脑残行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各路诸侯不是董卓。尤其袁绍、袁术正谋求自立,怎会入京勤王,说到底董卓那敏锐的政治嗅觉不是人人都有的。
此时,大谷关之战早已以孙坚大获全胜而告终。樊稠、张济等将引败军走大谷关南门,绕过洛阳城,一路延谷水向西,退出函谷关,驻军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