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座留你何用!说,究竟怎么回事?宫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白衣老者稍稍晾了一会儿他,这才沉声问道。
李广满头满身的大汗,忽闻此言,不由的更是惊的差点魂飞魄散。牙齿打颤的道:“主……。主上,但不知……不知是何…。。是何事……”
老者愈发震怒,霍然转头盯了他一眼,待要发作却又忽的压制下去,淡淡的道:“都说说吧,唔,就说说给你们皇帝进献金丹的事儿吧。皇帝服了那金丹后,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异常吗?”
李广听到问起这事儿,暗地里心就是猛的漏跳一拍,面上却不敢怠慢,连忙道:“回禀主上,应该是……并没什么不妥吧……呃,是了,那日在场的曾多出个人来,便是那武清县姓苏的小子。当日里面究竟细节如何,因着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加强了防范,老奴也一时不得而知。不过,据闻,似是献丹之际,那苏默好像说了些什么,皇帝当时并未立即服用,最后只将那金丹收了起来,并未立即服用。至于其他异常,呃,那张真人出来时,面色似是极不好看,不知算不算……”
“苏默吗?”白衣老者闻听后微微一怔,低声念叨了一句,脸上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头回听闻了,似乎从当日嘉曼那事儿上,便引出了这个小子。之后又一系列的变故中,似乎都和此人缠夹不清,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些什么……
老者一时无语,李广趴伏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今日来此乃是之前定下的惯例,但谁知城中忽然被一个消息搅动,结果满城动荡起来,以至于他躲避不及,险险露了踪迹。
好歹总算躲避过去,等再过来,却已是比之约定晚了半刻钟。这让他心中恐惧至极,生怕就此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迟到,主子并未多问,反倒是问起宫里之事,偏又问的是皇帝服丹这种秘事,这让李广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心下由是由是恐惧又是激动。
“刚才外间发生了何事?你今个儿又为什么迟到?可是觉得本座近来脾气太好,生了骄宠之心了吗?”
正自暗暗嘀咕之际,忽然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吓了他一跳。待到再听明白所问,不由的暗叫一声苦也,果然还是没有逃过吗?
“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啊!今日实是意外,老奴冤枉啊。”他砰砰砰的以头杵地,不几下便见了红,却是连擦拭也不敢,便如未觉一般。浑身也抖得筛糠也似,实是怕的厉害了。
“混账东西!还会如实回话!若说不出个子午寅卯,须仔细你的皮!”老者见不着调,不由愈发怒气勃然。但随即猛然察觉到了些什么,最后又强自平复下来。
李广这才赶忙道:“回禀主上,实是今日接到边关六百里加急,道是关外疑似蒙古大军忽然发难,直扣关阙。消息刚刚传开,城中百姓震惧,乱民奔窜,老奴为躲避耳目,这才来的迟了,还请主上明察啊。”
蒙古扣关?!白衣老者猛地睁开眼眸,眼中划过一丝震怒意外之色。
“剥魂,剥魂,哈哈哈,动了,终于动了……。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咦?不对,怎么会这样!这是……。这是圣石的波动!这里怎么会出现圣石的波动?!”
“……。嘿,好凶戾的气息!唔,这竟是……嘉曼贼秃那只猴子的气息,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的到……。”
“那贼秃宁肯身死道消,也不肯将其献上来,便连那只猴子也不见了踪影。我只道再也拿他不住,却不想它终是又出现了……。唔,是因为它的主人死去了吗?……。。”
“不对不对,说不通……。这分明是随着剥魂丹的律动而来的,皇帝怎么会跟那凶物扯上关系……。”
仍是那座小小的庵堂内,白衣老者时而癫狂,时而苦思,眼中幽光闪烁不定,不断喃喃自语着。烛火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幻化着,恍如九幽下的魔鬼现世一般。
“哈哈哈哈,好好好!看来你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好得很啊,好的很呐。”另一个声音忽然也响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欢喜之意,不停的嘲讽着老者,一点也不加掩饰。
老者却蓦地冷静下来,冷目如电的扫了那牌位一眼,哼道:“老家伙,你高兴个甚?我一日不得手,你也一日不得脱,大不了我最多再次夺舍一次就是,不就是三分命基罢了,总好过你这时刻在一丝丝消散的散魂之痛吧。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的诡笑,那天成子的声音顿时默然了下去。显然老者这话,深深的打击到了他。
和天成子斗嘴占了上风,白衣老者似乎极是开心,情绪都有些亢奋起来,甚至连计划被破坏的事儿都暂时忘诸脑后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笑啊,你倒是再笑啊。我让你笑,你为什么不笑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囚、叛逆者,你们都该死!该被剥皮抽筋,被大火烧灼净化而死!笑!朕命你笑!你敢不笑,信不信老子砸了这牌位,让你暴露在烈日下,彻底让你消亡?笑,给老子笑啊……。”
他说着说着,忽的又暴躁癫狂起来,言语间也是颠三倒四,甚至自称都乱七八糟。一会儿称我,一会儿又称朕,再一会儿又自称老子,完全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身份,简直如同疯子呓语也似。
天成子似是真怕了他的威胁,声音幽幽的又起:“可怜可怜,你已经夺舍了两次了,虽然经过了这些年的修养,但命基已然不全,甚至连神魂都开始不稳了。你就没发现,这些年来,你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甚至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吧。
你的命格本贵不可言,若是能在肉身尚在之时,勤加修持,其后未尝不能达到老夫昔日之境。只是可惜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晚咯。
你想去谋夺当今天子的魂魄,以补你之命基,这虽有干天和,但却未尝不是个法子。可惜,天道有常,岂容你擅自觊觎?我早便警告过你,你偏不听,这下遭到反噬了吧。可痛快否?哈哈哈哈,老夫告诉你,老夫很痛快,痛快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天成子说到最后,不由的放声大笑,似乎便连对方的威胁都不放在心上了。
老者满头须发无风自动,乱发遮盖下的面容扭曲狰狞,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似乎下一刻便要暴怒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