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太子登场

大明闲人 大篷车 3539 字 10个月前

只是心中大恨,面上却是半分不敢表露出来。当即噗通跪倒,咚咚咚的磕头不已,大哭道:“爷爷,爷爷,老奴冤枉啊。老奴岂敢如此狂悖,所言所语,皆是为爷爷着想啊。老奴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但凡有半点忤逆,天厌之,地厌之,求爷爷明察啊。”

这老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弘治帝看的又是心烦又是不忍,不由的沉吟道:“这……”

旁边杜甫心中大喜,也是没想到毛纪竟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了李广这货一记狠着。虽然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这不妨碍他暗中偷乐,更在急速的算计着,要不要此时站出来,再给填上一把火,彻底将这李广送进地狱算完。

只是他这还不等动作,忽听的殿外一阵脚步声响,登时不由一愣。要知道这里可是弘治帝讲学之所,哪个活腻了的敢不经通传,就擅自进来?

只是等他一眼看到进来这人后,顿时便释然了,老脸上不由的闪过一抹苦笑来。

大胆闯进来的这人却是个半大孩子,生的头角峥嵘。一身淡黄锦龙袍,却把袖口裤脚扎束起来,打眼一看不似龙袍,倒像是胡服一般。上的殿来,不等人站稳,那声儿却先响了起来。

“父皇,父皇,快快来为儿臣做主。此番却是活不得了,真真恼煞个人!”

好吧,来的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当今大明太子、弘治帝和张皇后唯一的子嗣、未来的正德皇帝朱厚照。

这讲经阁旁人不敢闯,但是对于这位主儿,又何曾有半点顾忌?在弘治帝和张皇后的宠溺下,这位爷别说闯这讲经阁了,便是一把火烧了这屋子,怕是也没人敢多说半句。

果然,弘治帝原本刚要阴沉下来的面容,在看清是朱厚照时,顿时由阴转晴,似乎便连眉毛都笑了起来。

“吾儿,何事如此冒失?慢一点,若要摔着,须仔细你母后不饶你。”看吧,妥妥的一个慈父的嘴脸,这一刻的弘治帝,哪还有半分帝王之威?

说起来,也不怪弘治帝这般宠溺。一来是作为唯一一个健康成长起来的皇子,又是长子,子嗣不旺的皇帝陛下和皇后,难免要着紧一些;

这二来嘛,眼下的朱厚照毕竟才不到十岁,仍只是个孩子。别说弘治帝本就不是个酷戾的性子,即便是严格意义上的严父,那也当是在皇子成年后的事儿。又有哪个父亲,会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身上演什么严父的戏码?

正因如此,这才有了朱厚照眼下的毫无顾忌,放肆恣意。而且,就殿中此刻的场面,这小太子来的可不正是时候?无形中,已是将弘治帝尴尬的局面顿时化解掉了。

对此,杜甫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无奈,悄悄的将刚要迈出的脚步悄然收回,重新在阴影中化作一尊雕像。

而毛纪也是心中暗叫可惜,不得不起身对朱厚照见礼之余,眼神暗暗瞄向李广,却不其然正迎上李广一双阴冷怨毒的眼神……

“如何了?”乾清宫后面的偏殿中,弘治皇帝斜倚在软垫上淡然问道。

下首,翰林学士毛纪垂手而立,目不斜视。只是偶尔低垂的眼帘中闪过的一抹精光,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今个儿是例行的经筵之日,他上回在武清之事得了弘治帝赏识,让他在君前行走的机会大大增加了许多。

他本以为这种恩宠已然算是达至极致了,但今日所闻所见,让他一颗心不由的再次激动起来。

皇帝居然对那个武清的小才子,竟然重视到了这般程度。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方才,甚至不惜将经筵暂停,为的就是听取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涉及的人,便是苏默。

目光在殿中趴伏着李广身上瞄了一眼,毛纪眼中闪过嫌恶不屑之色。这个老太监在外面的声名极差,贪婪嚣张,不知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若不是有皇帝的庇护,早不知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偏这个李广极会行事,每每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只要能让皇帝满意,他不介意得罪任何人。这一次,显然也是如此。

“回爷爷话,那程敏政已经被接回了府去,刘长风此际也在程府,但至今尚未出来。据下面人回报,是正在救治程敏政。而那苏默果然有着超凡的手段,不但定出了以刀硅之术的救治方案,还亲自出手护持。自言有他护持,定保得程敏政无恙。而今已经半日功夫了,并未传出失败的消息,显然是成了。爷爷圣明烛照,慧眼识人,果然是圣天子降世啊。”

李广撅着屁股,谀词如潮,听的毛纪浑身汗毛直竖,好悬没吐出来。

“哦?果真如此?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苏讷言,好一个武清才子!看来传言不虚,朕的太康有救了!”

毛纪听着恶心,皇帝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听罢李广一番言语,竟然失态的当即在软榻上站了起来,便那么赤着脚来回走着,满脸的喜不自禁。

“传朕口谕,让刑部慎重审理舞弊案。非拿到确凿证据,不可冒然定罪。”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另,传谕牟斌,让他好生对待那个涉案举子,千万莫要害了其性命。朕听白爱卿说了,那苏小子可是跟那举子大有交情,竟然当面就向他讨人呢。哈哈哈,这小竖子,可不正如大伴所言,真真是傻愣傻愣的,胆大的包着天呢。”

弘治帝大笑着说道,他只当是个笑话,却听得旁边毛纪等人心中震骇不已。

一个小小传奉官,竟然敢在刑部尚书面前放肆,公然讨要重要钦犯,这究竟是傻还是狂妄?可偏偏皇帝只把其当做一个笑话来说,这般圣宠,可真是当朝头一份了。

李广橘皮似的老脸开了花也似,连连点着头赔笑应和着。只是在人不注意的某刻,目光不经意的瞟了阴影中那个身影,却有一抹阴鹜闪过。

皇帝口中的大伴可不是他李广,而正是自己那个死对头,整天跟鬼也似的杜甫。

只是无论他心中如何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分毫。毕竟杜甫跟在皇帝身边的时候,可要比他李广多的太多了。便如今次这事儿,明明是自己的首倡功劳,可就在一转身后,那杜甫几句话便给消去了大半。到如今,却是那老贼分润的最多,但往来跑腿的苦活儿还要他李广去干,这怎一个郁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