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哪里知道呀,只是听某个有些门路的武人这么说的,具体不太清楚。”侍女说完这话,恳求道,“夫人,这些事儿不让乱传的,若是被管事嬷嬷知道了,小的这条命可就没了。”
西昌帝姬随口应道,“知道,不会将你交代出去的。”
她以为前线战事不太好,那也是花渊计划中的局面,因此根本不担心。
谁料花渊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旁人根本无法预测他下一步动作,操作成谜。
当安慛被姜芃姬斩杀祭旗的消息传递回来,西昌帝姬还是懵逼的。
“你说……谁死了?”
西昌帝姬一手艰难地扶着肚子,另一手抓紧了侍女的手,长长的指甲嵌进对方的皮肉。
侍女疼得表情狰狞,但又不敢大叫惊呼或者甩开西昌帝姬的手,只能咬牙苦撑着。
报信的人顿了下,声音不由得又低几度。
“主公薨了。”
薨了?
安慛薨了?
尽管西昌帝姬早有心理准备,但乍听这个消息,仍旧有种反应不过来的震撼。
哪怕安慛再不好,他也是西昌帝姬目前最大的依仗。
靠山轰然倒了,她又是敏感多思的孕妇,心境自然与常人不同。
“怎么薨的?”
报信的人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回答。
毕竟,安慛的死法对于堂堂诸侯而言,实在是过于屈辱了。
他让西昌帝姬屏退左右,这才隐晦地说了真相。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大概说的就是最近的西昌帝姬了。
自从少主畏罪自尽,花渊就很少再找西昌帝姬,每日也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没了花渊干扰,西昌帝姬养胎的日子别提多么惬意,府邸上上下下的仆从都将她看作最金贵的宝贝,那些老臣还时常让自家夫人过来拜见她,送的礼品也是挑着珍贵稀罕得来。
被人这般众星捧月、阿谀奉承的日子,那还是西昌国没有覆灭之前呢。
西昌帝姬又找回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几乎都要忘了曾经遭遇的不快和磨难。
不过,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迟来的妊娠反应将她折磨得险些脱了形。
恶心呕吐、头晕乏力、嗜睡流涎……
一个又一个症状找上她,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精力。
等她好不容易适应,浮肿的双腿以及肚子上丑陋的痕迹又让她厌恶。
当她第一次感觉到胎儿的动静,这种厌恶达到了顶峰。
看着吹了气球一般鼓起来的肚子,西昌帝姬时常梦魇惊醒,梦中梦到自己生了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这怪物长了三只眼睛、四张嘴,每一只脚都只有两根脚趾,一出生就能说人语……
每一回梦魇,这怪物都是用手脚撑破她的肚皮,狞笑着爬出来,张嘴将她的内脏啃噬干净。
每次她都是大叫着醒来,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虚汗,肚子也隐隐作痛。
医师碍于她腹中胎儿太过金贵,不敢下重药根除,只能用药性温和的安神汤药辅助她睡眠。
调养数日,梦魇盗汗的毛病明显减弱。
侍女小心翼翼询问她的意见,“夫人,今儿个天色好极了,要不要到院中走走?”
西昌帝姬昨夜难得睡到大天亮,烦躁易怒的心情得到了极大改善,服侍她的人也松了口气。
要是继续这般折腾下去,等不到西昌帝姬生产,他们就要先疯了。
西昌帝姬吃过精致的早膳,心情正好,抬眼见到外头散落下的金色阳光,顿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