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了姜芃姬,既怕哪天接到她强迫卫慈的消息,又怕她用当初的诺言让他去喝汤。
再后来,姜芃姬昭告天下女性身份,吕徵更加避之不及。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嘴炮无敌、草绳抽人、半夜炸人茅坑、别人结婚她绑架新娘又强行掰弯新郎的熊孩子……居然是个女的!
琅琊郡的士子见了她都会绕着走好么?
“怕不是要愁死哦。”
吕徵怜悯姜芃姬帐下的人。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公,怕是要愁秃脑袋。
当吕徵知道花渊臆想出了一个“柳羲”人格,吕徵很心慌,那女人作死起来,谁也扛不住。
小心翼翼观察一阵,他发现花渊相较于正版而言,他还是挺正常的。
与其说花渊臆想出一个“柳羲”,不如说是臆想出一个他自以为的“柳羲”。
这究竟是花渊精分的段位不够高,还是正主的性格太难复制?
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备战太枯燥,吕徵又被花渊渐渐架空,对他而言,时间就过得有些缓慢。
手头上没事情了,吕徵便沉下心捡起荒废多年的书法,偶尔听书童讲讲八卦打发时间。
八卦分为很多种,其中桃色八卦最容易传播开来。
例如自家主公安慛在宴饮的时候,有人说“听闻帝姬舞姿出众”,他命令西昌帝姬身穿薄衫起舞助兴。例如花渊对那位皇子男宠颇为喜欢……种种八卦,听得吕徵眉头大皱。
“先生,府外有位客人,自称是先生的故人。”
“故人?谁?”
书童道,“那人姓方。”
方?
故人?
思来想去,姓方的故人也就那么一个。
蓦地,吕徵脑海又蹦出所谓的爱芙五天团……
按理说,吕徵与姜芃姬的交情也不算薄了,为何姜芃姬征战天下,吕徵却无动于衷?
这也挺好理解,搁在吕徵眼里,姜芃姬逐鹿天下、到处殴打别家诸侯,性质与她当年半夜炸人茅坑是一样的。作为深知姜芃姬熊孩子一面的人,吕徵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家主公是个嘴炮无敌、草绳抽人、半夜炸人茅坑、别人结婚她绑架新娘又强行掰弯新郎的熊孩子……
这也就罢了,人不轻狂枉少年,关键是姜芃姬的黑历史真的太多太多了。
吕徵要是成了姜芃姬帐下幕僚,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对方一个不开心就杀人灭口了,亦或者被她拉着去做更多不靠谱的事情。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都不是吕徵希望看到的。
事实上,当吕徵听说卫慈投奔姜芃姬的时候,他对卫慈是怜悯的。
这娃的菊花要不保了。
为什么这么说?
遥想当年,吕徵与姜芃姬关系很不错,二人和其余三个谈得来的朋友时常外出游玩。
某一次,吕徵发现姜芃姬外出打猎野物许久没有回来,他不放心出去找,发现对方正坐在崖峰上眺望几十丈外的溪流。吕徵不敢出声惊扰,生怕对方被他吓得跌下悬崖,一命呜呼。
直到姜芃姬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他才问了一句。
“你在这里瞧什么?”
扎着高马尾的少年笑吟吟道,“美人出浴。”
吕徵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道,“这旷天野地的,谁会在外沐浴?”
少年一扭头,发梢在空中略过一道弧线,她一手撑着下巴道,“子孝美人儿啊。”
吕徵笑骂道,“你可真是会找死,子孝那个脾性,你要是惹了他,他能弄死你。”
整个琅琊书院有谁不知道卫慈最恨旁人拿他的容貌说事儿,眼前这个不怕死的还敢调、、戏卫慈。另外,卫慈半月前就出门访友,根本不在琅琊郡,她有千里眼不成,还能看人沐浴?
少年笑道,“好吧,不是沐浴,但我看他在溪边洗了个脚……真的,美人洗脚也好瞧。”
吕徵道,“冥顽不灵。”
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姜芃姬是个可耻的颜控,这事儿没谁不知道。
一段时间后,吕徵出门游学,临走之前姜芃姬请他在琅琊郡望山亭饮酒践行。
二人喝了不少酒,地上满是酒坛子。
这时候,吕徵隐约听到茂密的树丛后面传来卫慈略显羞恼的声音。
仔细一听,原来是某个士子纠缠卫慈,举止轻浮、言语孟浪,一听就知道是坏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