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整个长安城里的公卿们都是一脸傲娇。
哪怕是叔父金日磾的嫡女,也是因为和霍光关系好,才能嫁给霍光的长子。
不然的话,连嫁都是一个问题。
没办法,现在金家虽然富贵,然而,在很多人眼里,金家依然是那个休屠王的后代,是夷狄蛮子。
生怕娶了个夷狄妇,令家门蒙羞。
金日磾看着他们,也是叹了口气。
然后道:“都回吧……”
回到门内,关上大门,金日磾就走回书房,将门推开,一个人影立刻迎上前来,拜道:“金公安好!”
金日磾点点头,道:“请坐!”
“不敢!”那人连忙拜道:“我家主公还在等我回去复命!”
“也好!”金日磾挥了挥手,道:“请尊驾转告贵主人,就说,今日之事已有结果……”
“嗯……”那人连忙恭身顿首:“还请明公明示!”
“那张子重,恐怕轻易不能屈尊他人之下……”金日磾闭着眼睛,回想着方才的种种,轻声道:“不过,此子与吾等,却是颇为相合……”
“汝便转告贵主:此子颇类骠骑当年,任性敢为,其志颇大!”金日磾缓缓的说道。
其实,他在少年时曾见过那位骠骑将军,那位军神。
对方的英气勃发的姿态,给金日磾留下了深刻无比的印象!
而今日所见,那位侍中公,在态度和精神上,简直像极了当年的军神!
“诺!”对方连忙顿首:“必将明公之言,一字不漏,转告主公!”
金日磾点点头,挥手道:“汝自回吧,吾就不送了!”
对方再拜道:“诺!”
便轻身退出房门,只留下金日磾一人,端坐在书房之中。
他坐到案几前,低头看着案几上的那本薄薄的小册子,用帛书装订起来的文章。
他轻轻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政治不仅引起战争,而且支配战争,故而政治的性质决定战争的性质……”
“果如当年骠骑将军,意气风发啊!”金日磾叹道:“长安对他而言,或许太小了!”
不过,这样也好。
未来,他远征万里,这朝堂之上,总得有人帮他稳定局势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家完全可以做朋友。
在金府又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张越和金日磾‘深入’的交换了一些对于内政外交的意见。
总的来说,金日磾的想法和张越的想法,有些地方非常相似。
大家都是大诸夏主义的拥护者,也都是认同,西域对汉室的战略意义无比重要的。
自然,也有了许多收获。
只是,天色渐晚,张越也只好起身告辞。
金日磾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将张越送到家门口。
同时,还将侄女也送到了张越车上。
虽然说是‘以奉侍中枕席’,但金家还是很看重的,婢女和下人,跟了足足十几个。
这都不用说,等于是送给张越的了。
当然,在法律意义上,他们是属于‘金少夫’的私人财产。
但事实上,连金少夫都是张越的财产,何况他们?
此外,什么金器珠玉,也送了许多。
几个金家的女性,则亲手扶着金少夫,坐到张越的马车上。
一个看上去,似乎是兄长的男子,握着金少夫的手,嘱托着一些事情。
而张越则站在门口,与金日磾和金赏告别。
“承蒙明公厚爱,不以毅卑鄙,谆谆教诲,授之以义,晚辈铭感五内,必当深思教诲,以警自身……”张越对金日磾辞拜。
“侍中言重了……”金日磾扶起张越,道:“只愿侍中能常来寒舍,与侍中多论经学……”
这确实是他的心愿。
虽然现在汉室,依然是武将赛高。但文臣士大夫的地位,也在稳步攀升。
再说了,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是那种‘不读书’的纨绔子弟。
而张越是现在最好的年轻学者了。
几乎没有之一!
坊间公认,此子经义造诣,已经超越了很多老博士。
他更是公羊学派未来无可争议的领袖!
亲近这样一个人,对金家子孙只有好处。
张越点点头,再拜而辞,然后乘上马车,调转车头。
几个负责为他引路的骑兵,立刻打起灯笼。
然后,金少夫的婢女和下人,则乘着三辆马车,载着各种衣物、黄金、珠宝,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