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卿的办法可以尝试……”韩说笑着道:“在下预祝宗正马到成功!”
刘屈氂听着,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让他去对付那个张子重?
他可还没有活够!
况且,其实讲道理啊,他只是不喜欢太子而已,还没有到能为了弄死太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前途。
反正,哪怕未来太子登基了,也不敢不倚重他。
谁叫他的亲家是手握重兵的贰师将军呢?!
这场风波里,他刘屈氂其实只是抱着看看能不能成功的心态参与进来的。
成功固然高兴,失败也无所谓。
反正,急的又不是他。
所以,刘屈氂当即就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那韩公打算……”
韩说看着刘屈氂,知道这个老狐狸不肯上当,但考虑到,不能不倚重对方,毕竟,他可能代表着李广利。
“儒生们不是经常说久假而不归吗?”韩说笑着道:“那就当好忠臣吧……”
“反正,经此一事,太子虽然暂时稳固了地位……”
“然则……太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个事情,现在是压下去了。
估摸着,天子也会封口,暂时不会为大众所知。
可是,这宫里面的事情,能瞒多久呢?
天下人迟早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即使他们不知道,也会有人去告诉他们的。
这样一来,太子的地位,其实就很尴尬了。
哪怕将来登基了,恐怕也会威信不足,会受到长久质疑。
所以呢,扮演好一个忠臣的角色,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未来太子登基,难道还能对曾经保他的臣子下手?
下的去这个手吗?
韩说的视线,扫向前方,那些一个个唾沫横飞的公卿贵族。
这些人里,有几人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太子的?
其实,仔细想想,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当今之后,一个弱势的天子,或许更符合大家的利益,不是吗?
感慨完毕,大臣立刻开始,对这弹章开始议论。
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也是最重要的工作。
而且,在看到这奏疏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领会了天子的意图——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不可能没有错!
只是……
太子虽然有错,太子的臣子们呢?
太子太傅,太子洗马、太子家令、太子舍人,林林总总,数以百计的官员。
国家每年给他们开那么多俸禄,授给他们这样光荣的事情。
却不能督导太子,其罪难逃!
当即,太常卿商丘成就道:“陛下令吾等共议此疏,本官愚以为,侍中张子重所弹劾之事,确实如此!太子身为国本,君前狂言,有罪当笞!”
其他人闻言,纷纷互相看了看,然后,立刻都附和起来:“太常所言极是!”
尤其是那些太子系或者亲太子、不希望太子被废的贵族大臣们,都争相附和,赞同商丘成的看法。
大鸿胪戴仁看着这个情况,当即便议论道:“家上乃是国本,将承万世之业,佐宗庙祖宗之灵,不可轻加刑罚……”
“以本官之见,太子此番君前狂言,乃太傅之责!乃太子家令、太子洗马、太子舍人等辅佐不力,劝谏无道之罪!”
“当如商君故事,笞太傅及太子诸臣,以儆效尤!”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大鸿胪所言极是!”
但在角落之中,韩说却是握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怎么办?”刚刚上任的宗正卿刘屈氂走到韩说身边,轻声问道:“光禄勋,如此一来,太子恐怕就要安然落地了!”
韩说低着头,叹道:“还能怎么办?”
“天意已经明显至斯了!”
“这次只能便宜太子据了……”
韩说伺候当今三十几年了,他太清楚,这位陛下的脾气了。
既然那张子重的所谓弹章,通过兰台和御批的程序,下给了御史大夫。
一般情况下,其实奏疏里所建议的惩罚措施和烈度大小,就是天子本人的意志!
天子若是不赞同这样做,是不会下御史的。
只会留中!
和天子对着干?
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定会惹怒这位陛下。
甚至直接暴露他的真实意图,那样的话,韩说知道自己肯定要gg。
“与其担心此事……”韩说看着刘屈氂,低声道:“在下以为,宗正还是多关心一下,那个张子重吧!”
“此子必除之!”韩说咬着牙齿对刘屈氂道:“此子不死,太子就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