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澈妈妈只和林雅萍笑着主动打招呼:“子滔妈妈,你最近还好吧,咱俩很长时间没见了。”
“是啊,太长时间了,这俩小子现在都去上大学了。”
“我一直想约你做美容去来着,工作太忙,我那年卡估计都作废了,呵呵,有句话也一直没和你说,我家小澈能考的这么好,多亏你家子滔了,哪天咱俩得吃顿饭。”
“哎呦,跟子滔可真没关系,咱小澈向来就聪明,学习还努力。”
两个妈妈相视一笑,林雅萍终于想起身边的苏玉芹了,她现在也知道驾校的事,热络地介绍道:“这位你应该更熟了,江男的妈妈,昨天我看你和江男她爸说了好一会儿话,那什么,和小澈,他们几个孩子关系特别好。”
刘澈的妈妈马上收敛了笑容,挑了下眉:“啊。”
啊,就只啊?林雅萍眼神闪烁了下。
苏玉芹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回真是谢谢你了,于主任,我小姑子家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多亏是你给做手术。”
“谁做手术都一样,工作。”刘澈妈妈说完就不再看苏玉芹,而是又扭头对林雅萍笑呵呵道:“把你手机号码给我,等我休班咱俩逛逛街。”
“嗳?嗳,好。”林雅萍一边拉开皮套掏手机,一边趁机看了眼苏玉芹,就怕这好姐妹难堪。
双方又客气了一番,刘澈的妈妈里面军装,外面白大褂,将两手插在兜里施施然下楼了。
等过了一会儿,林雅萍趴楼梯口望了望,看到这位彻底没影了,她才皱眉撇嘴道:“你瞅她那傲了吧唧的样,这是因为点啥啊。”
苏玉芹脸色有点不好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大衣皮靴,也有点儿纳闷,没寒酸啊,没给女儿丢人啊。
林雅萍歪头想了想,她自言自语分析道:
“她真挺奇怪,我看她昨天和你家老江,有说有笑的,挺好说话的啊。
昨晚我还特意问子滔他爸呢,老任说,这位傲了吧唧的主任,也挺高兴驾校救人的。
你们家老江还可实心眼了,直接告诉人家,这里面有刘澈的股份,她当时就说了,说知道,刘澈在家里说过。
你看,我家老任当时在,她也没背着人,没装不知道什么的。
今天咱俩一出现,我刚才是不是提醒她了,说几个孩子好?那她啊一声算咋回事,昨天明白是合伙关系,今天就啊啦,就不知道啦,是吧?”
苏玉芹叹了口气:“别分析了,咱俩赶紧给衣服送病房去,她估计是冲我吧。”
这俩人只知其一,根本猜不到其二其三。
此时,刘澈的妈妈是一边开会,一边开小差,她想法多了。
首先,国庆的时候她去京都了,迎接她的是儿子喝多了,还有大院儿里停了人力推的大推车,车上全是应季水果。
一打听,给她气的啊,说小澈喝多了,神经病一样将车和水果全包了,在大马路上喊:“卖西瓜咧!”
是老爷子的勤务兵给抓回来的。
她得问原因啊,侄女受不住了,告诉她:“我哥失恋了,他喜欢一个叫江男的,还让我接电话假扮女朋友,刺激人家来着。”
她当时听完就骂儿子不争气,骂他扯淡,骂他这么点儿岁数,知道什么叫谈恋爱,这才哪到哪,失魂落魄给谁看!
所以回来后,想想这事就心堵。
她儿子,那是很优秀的,北航其实不比清北差多少,很多差几分的都去北航了,再说她儿子,哪些方面能让人挑剔?她家这家庭。
反正各种烦心。
紧接着就出这事了,说句心里话,她昨天还是挺高兴驾校能这样的,也在出手术室的时候看到江男了。
嗯,平心而论,小丫头长得还行,一双大眼睛很有神,据说学习成绩也可以,那就说明不是个笨蛋,她这人,平生很讨厌女孩子不努力。
不过特意没跟江男说话,但得承认,江男爸爸那人,为人处事能看出来还真不错。
结果刚这么想问题,今早让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亲戚啊,那都什么和什么啊,张嘴就骂人不要脸,撒泼打滚,闭嘴就要上前撕打人,这一个个都什么素质。
就这样的小人物,小市民,就这样的亲属关系,这也太闹腾了吧,即便家里有两个半好人,也挡不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天吶,简直开了眼界。
刘澈妈妈心想:她儿子,这辈子怎么低娶也娶不到江男头上,最好连一点关系也别扯上。
凌晨站在客厅的江源景,一连气儿问了江源达好几个问题。
“我姐跟龚海成了?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工作不要啦?”
“是丽丽被龚海成家的孩子牵连绑架了?现在情况又怎么样?有没有哪块伤了。”
“你又是什么时候干的驾校?你那几个店怎么办?”
“哥,我为什么啥事都不清楚,要不是看新闻,我看见你说话了,我还被蒙在鼓里,我到底是不是这家人了?”
身上只穿着线衣线裤的江源达,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肩上。
这一天一宿,感觉比年轻时上山背一个月木头还累。
江源达坐在沙发上先喝口水缓缓,现在啊,他干脆都不能听半夜有人敲门或者打电话,心吓的砰砰跳。
得亏今晚男男给她爷爷领走了,老苏也挺够意思,说让老爷子回那头住两天,要不然他忙到半夜三更的,老爷子在家越想越多,容易心事重血压上来。
血压那病,就怕家里没人,老人撂倒了都没人在一旁。
“你当然是这家人,源景,甭挑那个理,说实在的,这一出接一出,晃的你哥我也晕头转向。
你姐怀孕了,是龚海成的,你就该知道她为啥得来了吧。
她工作调到出入境管理处,我一眨眼的功夫,现在就是警察编制了,龚家出面办的,办的速度特别快。
丽丽呢,目前除了擦伤,最重的是肩膀挨了一刀,现在在军区医院治疗,初步诊治没伤到骨头,不影响以后,但是伤口太深,愈合麻烦一些,七厘米的创伤面缝针了。
至于我驾校,早就开始弄了,有几个朋友,有这方面的人脉,大家伙一合计就干了。”
江源景疑惑道:“是合伙经营?你哪来的钱?”
江源达舔了下唇:“贷款,我家房子全抵押了,手头也空了,你哥我都混到租房子过日子了,你就想吧。”
“那咋能贷款?贷款有利息,你咋不跟我吱声。”
江源达立刻笑了一声:“你能有几个?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龚海成呢,我姐不是跟他了吗?还弄的丽丽受伤了,他那没有点儿表?”
“源景!!”
江源景一屁股坐在他哥身边,过了两分钟才说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唉!哥,消息太多,都给我整懵了。”
……
第二天一早,江源景跟着他哥出发去医院的时候,有一伙人比他们到的还早。
孙老太太从进了医院就开始寻厕所,急的老脸通红,被她二闺女孙桂香抓胳膊数落道:“娘啊,你到底行不行,刚在火车站就找厕所,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又来尿啦?你咋这么多尿,咱还没打听病房呢!”
倒是三女儿孙桂芝比较贴心,她满走廊里小跑帮着找,又跑回来将她二姐扒拉到一边,不乐意了:
“你数落娘干啥,岁数大了都这样,我找着了,你和二姐夫搁一边等着吧,不用你们伺候。”
孙桂香剜了一眼妹妹,她丈夫也拽着她进书房劝道:“快压着点儿脾气吧,咱还没等找着人呢,你们娘几个先内讧。”
“真的,我现在可烦可烦我娘了,一点儿不顶用,昨天半夜跟她说丽丽被绑架了啥的,她披头散发的就会哭啊,嚎的邻居直敲大门,你说嚎那个干啥,她就应该……”
孙桂香正说着呢,三名妇女拿着墩布进了水房,她就自动消音了。
这仨人边洗墩布边唠嗑道:
“嗳?就昨天被绑架那伙人,病房里老热闹了,我听他们说,那是个再婚重组的家庭,抓这个男方家的孩子,是这男方给人得罪了,结果给女方家的闺女也带走了,小命差点儿没丢了,还差点儿被人那个了,懂吧?”
有人马上发出啧啧的声,感叹道:
“哎呀妈呀,这是都获救了,要不然你说,这家还能过了吗?
不用丢命,只被那个了,就得散,散了不算,不得成仇人?过后肠子都得悔青了。
你说再那个婚有啥意思,又不是没结过婚,一个个咋那么好结婚呢,孩子遭罪。”
“你可快拉倒吧,人家老有钱了,笨寻思吧,换咱这样的,你绑啊?你说人家为啥再婚。
要我说,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