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记者的战地日记,每一篇都记录着小人物们在前线的悲欢离合,记录着最真实的战场。
犹如一股清流,却让人过目难忘,仿佛将人置身于炮火漫天的战场。让每个看过她文章的人,都知道,胜利是到来了,但却并不是像想象中那般容易,那同样是依靠着巨大的牺牲换来的。
尤其是她文中提到的那句:为何你眼中常含泪水,因你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一时间更是风靡全国。
文笔热血真实,还不缺乏浪漫温柔,符合了一切此时人们所有的审美观。美女记者彻底成为了这个时代中国的国民女神。尤其是她笔下间或提到的刘团长,铁血团长和文采斐然的美女的组合,更是惹起了无数好事男女的遐想。
这可能就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无论什么时候,都还要惦记着男女那点儿破事儿。
可算是把刘团座给害苦了。报纸在全国漫天飞的时候,他独立团团部的那部野战电台信号通道,差点儿没来个大堵车。
实在是,电报来得太多了。
有南京的,有淞沪前线的,有武汉的,有山西的,还有。。。。。自然就是四川的了。
来自于上级长官的贺电或者是来自于长辈的叮嘱又或者是来自范绍曾这种不怀好意的八卦,浪胖这会儿都可以暂且不去理会,但来自四川的几个女人,那必须得一一回电,否则,光是他老娘一个发飙,就能让他吃不住,更何况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提供各类军工装备的总裁了。
全中国都陷入欢乐的海洋,只有浪胖一人焦头烂额?那可不是。
若说谁比浪胖更惨,恐怕当属寺内寿一了。
来自大本营毫不留情面的斥责把大日本帝国陆军大将的那张脸犹如丢在地上,还是用脚跺了又跺的那种。基本上算是,没脸了。
虽然因为技术所限的缘故,中国人的报纸上还未有实质性的证据-----照片出现,但稍微明智一点儿的日本人都知道,那是迟早的事。
原因是中国的某些不良记者太八嘎的操蛋了,几乎不用什么照片,那什么五短身材,犹如酒坛之类的描述,川岸文三郎中将的模样就跃然纸上,还有高木义人和上月良夫那两个蠢蛋,都被中国的那帮无良文人们描写的栩栩如生。
很难让人不相信,他们不是对着真人而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要知道,不是那三个给帝国蒙羞的蠢货在陆军大学上学时留有的身高等特征,就连自己这些还算熟悉他们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身高为多少。
当然了,那帮聚集在晋东司令部的战地记者们实在获取不了有用的信息,而出报纸的时间又还有几小时了,他们那还不得另辟蹊径想办法?川岸文三郎那个小个儿还是他们亲手拉着尺子一点点量的,数据精准,绝不会出错。
可以说,也正是这帮家伙的急病乱投医,用细腻的文字功底给日本人刻画了各位被格毙中将少将以及大佐的模样,让他们省了不少功夫去寻求真相。虽然依旧有不少傲慢的日本政要依旧不愿意承认第20师团就这样完蛋了,但其实,他们心里已经相信了。
寺内寿一就是其中一个。
在看到中国人报纸就将办公室再次砸烂的同时,犹如一头求偶未成的公牛,喷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他那位已经被他瞪得无比心虚的参谋长。
这个清晨,对于广袤的中华大地来说,是一场打了强心剂的狂欢。
报纸,长编累牍的将来自前线记者们写的花团锦簇、热血澎湃的文章大量刊发,其实很多被邀请至晋东司令部的记者文章套路大多雷同,不过是不厌其烦的将歼敌数量和所毙杀日军官佐的军衔姓名堆砌在一起罢了。
甚至,有些记者一看同行们把该写的都写完了,干脆从司令部小院里摆放着的一排日军官佐尸体上打起了主意。比如对川岸文三郎的描写,还加入了五短身材,身长不过16尺但体宽却足有07尺,犹如酒坛等大量戏谑之语。你写川岸文三郎,那我就写高木义人,他写上月良夫,反正,争取不重样。
而且,极尽笔墨,一个比一个刻画的好。让他们当记者都是屈才了,应该让他们去写人物传记还差不多。
当然了,这也和在晋东司令部他们根本采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有关,远离前线的司令部诸多参谋和长官们其实比远离前线的记者们知道的信息没多到哪儿去,除了129师的报捷电报和一排日军官佐尸体以外,其余的,大家伙都只能靠连猜带蒙。
但你别说,就这些套路化严重,雷同多多的文章,一样有广大受众。因为,那海量的杀敌数据让人爽啊!尤其是记者们所写的日军将佐的特征描述,更是挠中了不少人的嗨点,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放声大笑。
唯有一直跟着刘团座和129师行动的美女记者,算是另类。她的“柳雪原战地日记”,很少记录胜利,很少描写中国将官的英明神武,她的笔,永远停留在那些她认为的可爱战士们的身影上。
“柳雪原战地日记之血战乏驴岭”
“那是个血色如霜的晚上,连续两日进攻受挫的日寇已经接近于疯狂,就算夜幕降临,他们也没打算停止进攻。疯狂的炮火就在距离我不到五百米的前线炸响,映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在那样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有人生存,尤其是看到之前被士兵们辛辛苦苦垒制的沙包工事被炸碎,在后面躲着的17师官兵在硝烟中消失不见,我以为第二道战壕和我身边的将士们会等待,等着日军的炮火结束。
可是,我错了。驻守在阵地上的一个排完了。距离我并不远的那位少校营长就像一个冷酷的屠夫,一声令下,又是一个排的士兵在他们排长的率领下,冲向那个能将岩石都熔化的阵地。
然后,不过十分钟,冲上阵地的步兵排又完了。他再次挥手,又是一个步兵排冲上阵地。
我知道,当你们看到这篇日记,一定很想骂他冷血,我也一样。只是,我却只能默默哭泣。
因为,我更知道,那个少校营长布满硝烟的脸虽然像块铁石,但他的心里,比你我都要更疼。因为,那是他同吃同睡数年的弟兄,那是他身在陕西户县家乡的子弟兵,一个营,能互相攀上亲戚的,就能有三分之一。
但他必须得这么做,哪怕是在炮火之后,阵地上只剩一名士兵,也能用手中的枪延缓日寇疯狂的冲锋,等到后续部队的抵达。否则,阵地就会失守。
就战斗的间隙我问他:如果,日寇的炮一直不停,你还会不会那样做?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会!
“那,你的弟兄都战死殆尽,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那,阵地上还会有我,我没了,就该团长想办法了。”
他的回答,就和他方才发出一道道军令一样,冷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