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日军通信兵摇响了撤退的警报器。
所有日军,都如释重负,一部分人继续伏地射击,而另一部分人,则拖着伤员的腿努力往山下拖,开始撤离这块对于他们来说堪称地狱的战场。
至于尸体,他们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了。
刘浪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一战,到这一刻,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阵地上的四个步兵班也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不用再顶着炮火和日军对射,要是再持续十分钟,日军固然是伤亡惨重,但这四个坚守在阵地上的步兵班可也剩不下几个了。那一营最强的一连几乎也算是被打残了。
而这,可只是旧关第一战啊!
阵地上的日寇伏尸一片,粗粗望去,最少也有近200人,从伤亡比上来说,这一战可谓是完胜,但刘浪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连的伤亡还未统计,但也绝对不会少于40。而这样的仗,最少还会打上四天到五天,那也就意味着会有一百多人再也见不到他的父母妻儿,独立团广元烈士陵园又会多上一百多个坟头。
而山下,日军第1步兵大队的羽鸟中佐更忧伤,先前一战损失数十人已经让他痛彻心扉,这一战,更是损失惨重的让他难以接受。
两个步兵中队,能回来一个,或是大半个吗?硝烟阻挡了他的视野,仓皇而逃的日军身影还在不断腾起的硝烟里。
这场攻防战,最终以他的失利而告终。
可是,中国人,以为这就是最终结局,以为他们胜利了?就算是胜,那也是惨胜。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羽鸟中佐阴鹫的双眼涌上的不是悲伤,而是更可怕的酷烈,让他身边的参谋官背心冷汗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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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一大早就陪老母亲去医院排队领号住院检查,直到下午1点多才回家,刚刚码字完毕更新,更新晚了。
可是,医院床位太紧张,没有住上院,而膀胱镜检查必须要住院才能做,只能明天继续去排队,希望明天能检查好,让风月的心也安定一点。谢谢大家的理解和祝福,谢谢。
在炮火中上十分钟的对射,考验的不仅仅是双方士兵的勇气。
同时还有双方指挥官的忍耐程度,对伤亡的忍耐程度,谁忍不住,那谁就是失败者。
别看一连的四个步兵班是顶着炮火,但他们好歹还在战壕里,炮弹只要不是说距离特别近,至少还能往战壕里一钻,躲过可怕的气浪攻击。
当然了,如果炮弹是在战壕里爆炸,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一颗山炮炮弹能将十几米长战壕内所有人都给杀死,绝无幸理。
四个步兵班近五十人,之所以战死十余人,其中有五个,就是因为一颗炮弹落入战壕,当场牺牲,还有十余人负伤,四名重伤员都被担架队抬下山去治疗。
而伤亡于枪弹的,却只占了一小半。
但阵地一百米之前的日军可就没战壕了,他们不仅要忍受阵地上中国人四挺机关炮十余挺轻重机枪的扫射压制,还要忍受着时不时落在他们阵地上的自己人的炮弹。
没有战壕,公斤弹丸爆炸掀起的杀人气浪。十分钟时间,被自家炮弹气浪掀飞的日军,最少有六七十人,人数甚至比被阵地上狂射了数以千发子弹的一连官兵毙杀的还要多。
如果说被枪弹击伤,还有机会和细菌造成的感染争斗一翻,看能否逃离死神大爷手里挥舞的镰刀。但被炮弹气浪震伤,却是连这个机会都失去了。狂暴的气浪足以将人体的内脏给生生震裂,那伤,就是拿到八十年后,也能让各路砖家叫兽挠头,就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叶子华已经有好几次冲动想把最后四个步兵班放上来,增强力量一举将这股顽固的日军打崩溃,但却都被刘浪一直盯着战场冷酷至极的双眼把话又给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很惨烈,但伤亡还在刘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日军飞在空中却轰向战场后方的榴弹炮在提醒着刘浪,和他对阵的日军指挥官足够老奸巨猾,利用炮战寻找独立团炮兵阵地欲一举摧毁不说,万一他丧心病狂的致日军步兵的生死于不顾,命令榴弹炮对山顶开炮怎么办?
那到时候,就不是四个步兵班被打残的代价了,那将是整个独立团一营一连的忌日。
做为团级指挥官,刘浪已经不是曾经时空中那个为了战友伤亡而愤怒发狂的小特种兵了。站在全局考虑,接受伤亡已经是他在数场战斗中学会的另一项重要本领。
永远也不要低估日本人的疯狂或者是说他们对于死亡有多么惧怕,阵地前那些所谓的日军精锐,在日本上层社会贵族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帮山民和渔夫,伤亡多少,他们并不是那么在意。
刘浪现在只能等,等着对方前线指挥官再也受不了惨重的伤亡主动后撤,到那时候,才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就算不反冲锋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真以为独立团的迫击炮是吃干饭的嘛?
而在此时,两翼阵地上的中日双方指挥官却都是被中央主阵地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烈攻防给吓着了,怎么才是刚刚接触,就像要决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