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朗声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暗处的叶赛妮雅听得入神，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讥讽。

这首《摸鱼儿·雁丘词》，几百年前就有破碎虚空的人类秀出来过，当年很受各族文艺青年追捧。葬叶的灵族七长老，骨子里文艺得飞起，对于人类流传在三阶天域的各种诗词涉猎颇深，并没有被魔帝传人这首词所打动。

她之所以听得入神，是因为感受到了魔帝传人吟诵时的那种沉痛。

她能体会到，那个男人心里住着一个人。

对付一个文艺女青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以毒攻毒，用更文艺的法子疯狂输出。白发鸟人连“问世间情为何物”这样的文艺大招都使出来了，暗处的叶赛妮雅却没什么反应，这让他很受打击，是时候使出究极必杀技了。

他摘下一片细薄的树叶，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那声音近似风笛，忧伤的旋律在小河边回荡。

叶赛妮雅全神贯注听着，心中有点小惊讶，真没看出来魔帝传人这么多才多艺。

演奏一曲之后，魔帝传人爆出了大招，突然间唱起了歌：“蓝色的秋天，静静的河边。恋人的呢喃，投入的双眼。相爱的危险，刀搁在眉间。血流在胸前，无畏的甜。叶赛妮雅，叶赛妮雅，你撕开我的心脏，却不说话……”

歌声低沉沙哑，饱含着撕心裂肺的情感。

这次叶赛妮雅动容了，惊叹于对方的“才华”。

她从没听过这首歌，感觉这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首歌。

魔帝传人进入了状态，还在忘我地吟唱着：“叶赛妮雅，叶赛妮雅，你戴上我的戒指，风吹雨打。叶赛妮雅，叶赛妮雅，离别后天空沾满，你的惩罚……”

注视着那小小的雕像，叶赛妮雅心中震撼万分。

她毁容超过六十年，除了灵族高层，外人基本上不记得她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她也没有画像影像之类的东西流传在外，不太可能根据她的容貌搞出一个雕塑。

还有一点她很确定，魔帝传人是最近才崛起的人物，六十年前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怎么可能见过她的真容？

世间离奇的悬疑故事，往往有着非常简单的真相。

话说当初赵日天在青云界入口第一次见到叶赛妮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通过天王眼的神通，他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叶赛妮雅的面部包裹着一层神秘能量，那层能量使得她的面容扭曲，肉眼看上去是一个丑女。而小赵透过那层能量，看到了内在的真容。

后来白发鸟人通过生灭之瞳，透过幻象看到了本质。

凭借天王眼+生灭之瞳，某人看穿了一切。

他敢打赌，叶赛妮雅并没有毁容，也许是无法彻底掌握面部那股神秘能量，也许是恶趣味作祟，那位喜怒无常的灵族七长老，故意用一个丑妞的形态出来招摇过市。

不等叶赛妮雅说话，白发剑魔傲然道：“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晋升七星，根基不稳，想借我喂招稳固境界，然而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倘若你能找到雕像中的女子，本教主可网开一面，答应你一个条件，再陪你大战七天七夜也无妨！”

话音一落，他绝尘而去。

叶赛妮雅并未追赶，低头凝视着白石雕像，目光有些呆滞。

良久，她回过神来，似乎下了某个决定，朝着白发剑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次白发鸟人铁了心走人，并没有故意“来追我呀，来打我呀”那样走走停停。

凭叶赛妮雅目前的速度，很难追上那长了翅膀的鸟人。

不过，叶赛妮雅能坐上灵族长老的位置，也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