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给额娘请安了!”赫舍里氏走上前,忙深深一个屈膝,规矩甚是恭谨。
昭嫆指了指旁边的绣墩,道:“嗯,坐吧。”
“多谢额娘。”赫舍里氏忙侧着身子坐在了那珐琅花鸟绣墩上,濡儿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赫舍里氏笑着说:“方才在殿外,便听见清澈婉转的音律了,九妹的箜篌曲艺又精妙了不少呢。”
濡儿勉强笑了笑:“八嫂过奖了。”
赫舍里氏暗道,她一直多有示好,可九公主对她总是有些疏离的样子……赫舍里氏忙又对昭嫆道:“儿媳今日新绣了一对香囊,还望额娘不嫌弃。”说着,便叫翟嬷嬷将一方小巧玲珑的锦盒捧了上来。
那锦盒中,雪白绸布内衬上,静静躺着两枚香囊,都是正红暗花锦料子,上头绣了很是精致的花纹,一只是葡萄多子纹,另一只是萱草纹的。
昭嫆顺手拿起那枚葡萄多子纹香囊,点头道:“绣工不错。”上头葡萄颗颗紧密,葡萄叶的脉络亦是分明,的确是上佳的绣工。
赫舍里氏端庄含笑道:“儿媳只是想着,爷新纳了侧福晋进门,侧福晋又深得爷喜爱,想必很快就能传出喜讯,所以儿媳特意选了多子意头的来绣做香囊。”
是了,葡萄是多子之意,而萱草是宜男草,也是求子之意。
呵呵哒,说得那么贤惠——只是但凡是个女人,哪里会心甘情愿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呢?
这个赫舍里氏假的也是真够可以的!只怕盼子是假,告状是真吧?话里话外,这是要告诉昭嫆郭络罗氏太专宠了!
昭嫆淡淡一呻,叫人将香囊收了起来,便道:“我呀,年纪大了,光宫里的事儿就嫌繁琐得很。所以外头的事儿,我自是懒得管的。”
赫舍里氏脸上端庄的笑容微微一僵,她只得道:“额娘还年轻着呢。”
昭嫆笑了笑:“不管怎么说,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活泼爱闹。”——你若是爱闹便尽管闹,反正老娘不管。若有本事拴住阿禩那是你的本事,若没本事,老娘也没义务帮你。
赫舍里氏满心沉沉回到了廉郡王府,意思她算是明白了,皇贵妃娘娘是不会插手了……赫舍里氏心下不禁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