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放下望远镜兴奋地说。
“玛的,逃跑都带这么多女人,活该跑不掉!”
他紧接着说道。
而此时山外抢人的已经到了。
但不是李文忠以为的吴越军。
南口。
“张定边?你这可不厚道啊,让吕珍吸引鞑虏在那里血战,你却趁机偷袭大都抢果子,你这可真不厚道!”
常遇春控马而立笑着说。
此刻他率领原本埋伏在附近,在妥懽帖木儿进入关沟后,立刻杀出封堵南口的八百骑兵,正分向两个方向列阵,后面三百骑兵堵向外突围的蒙古人,这个工作很简单,三百骑兵把他们的战马一栓,基本上就彻底堵死了出口,然后他们趴在马鞍上一个个端着燧发枪射杀突围的蒙古人,后者正如同被屠宰的羔羊般在他们的枪口一片片倒下。
但他这里就麻烦了。
因为追击的汉军骑兵到了。
而且还是他的老对手,也是在此前击败过他的张定边,在黄河北岸的延津他带领一万淮西精锐骑兵,终究没顶住张定边的骑兵波次冲锋,那也是他十几年来输得最彻底的一仗,现在他又不得不带领五百骑兵列阵向外,以阻击这个强悍的对手。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趁着吕珍拖住鞑虏,然后跑到这里来抢着摘果子?咱们谁也别说谁,不想死的就立刻让开,里面的鞑酋是我们的,别以为你这点人能挡住我们!”
张定边冷笑道。
“鞑酋已经被我们击毙,这天命是吴王的,你们还是请回吧!”
常遇春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
张定边冷笑一声拔出了刀。
但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突然一阵混乱,紧接着一片尘埃从东边汹涌而来,很快一名军官匆忙赶到,然后向他行礼说道:“大帅,左君弼率领的吴越骑兵到了,距此已经不足五里。”
“列阵迎战!”
张定边说道。
吴越军来了也没用,只要他能够干掉常遇春,然后夺得被困在关沟里的妥懽帖木儿那就是胜利者,哪怕夺得的是后者的死尸,反正只要把常遇春这点人全杀光,然后再拿火烧成灰,那么他们就根本没来过,妥懽帖木儿是汉军追上并杀死的,跟吴军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常遇春去哪儿了,那个关他们屁事,难道他们还负责给朱元璋找人?
他对面的常遇春同样一脸凝重地端起了长矛。
很显然这是非打不开了,而真打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这一次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鞑酋的人头,李文忠将军斩妥懽贴木儿父子!”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亢奋的喊声,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
张定边脸色立刻一变。
“杀!”
他毫不犹豫地大吼一声。
紧接着他身后列阵的胸甲骑兵全部端起长矛开始向前……
狭窄的山路上,妥懽帖木儿最后一次回望身后的大好河山。
曾经属于他的大好河山。
当然,现在这已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就像一只丧家犬般沿着当年他的祖辈灭亡金国入主中原的路线又逃了回去,而时间也仅仅过去一百二十年,两个甲子的轮回后他们再次被打回了原型,他们依旧不得不回到贫瘠寒冷干旱的塞外,他们的辉煌就这样一闪而逝,然后曾经的一切都成为过去。
然而……
“大汗,咱们去大同还是上都?”
他身旁一名将领问道。
他们有两个去处,一是去大同找孛罗帖木儿,后者手中还有一支精锐大军,控制山西和大同另外再加上河套一带,实力强短时间内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孛罗帖木儿可不是什么大元忠臣,去那儿就是给他当傀儡的,这一点妥懽帖木儿很清楚。而另一条路是去上都,但上都没有多少军队,而且之前被红巾军接连攻下过两次,早已经残破不堪,实际上这时候还有些红巾军残部在活动,接下来南军肯定还会继续向北追击,在那儿是撑不了几天的,肯定还得继续向前或者逃和林或者逃辽东,无非就是过去喘口气而已。
“太子呢?”
妥懽帖木儿说道。
“太子和奇皇后估计已到居庸关。”
那将领说道。
“哼,跑得倒快,派人通知他们,他们去大都,咱们去大同,就此分开吧,别被南人一锅端了,草原及辽东之事他们主之。”
妥懽帖木儿说道。
大元朝到如今这地步,他和这个儿子还有这个老婆之间的明争暗斗要负很大责任,不过到现在再纠缠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继续撑下去,奇皇后是高丽人,以高丽贡女身份入宫的,他们娘俩去大都必要时候可以逃往辽东。那里还有二十多万族人,有这种身份可以拉拢住高丽,再加上那些不一定会欢迎南人的乱七八糟民族,这样至少可以撑得比较久一些,实在不行还可以往岭北跑,总之南人追杀不了那么远,至于他自己,他已经累了,去给孛罗帖木儿当傀儡就当傀儡吧,至少短时间內还能保证安全。
那将领立刻叫人向前传旨。
但也就在这时候,他的眉头忽然间一皱。
“大汗,快走,敌军到了!”
他看着不远处山林后面突然升起的尘埃说道。
妥懽帖木儿也看到了,那里不是他们经过的路线,那个方向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所以只能是追击他们的敌军,他迅速催动战马,带着他身后一帮心爱的妃嫔,还有保护他的侍卫亲军,沿着山路加速向前,但刚刚跑出不远,前方骑兵突然不动了,在一片咒骂声中纷纷停下,整个队伍就像条死蛇般被逼停。
“去居庸关看看!”
那将领对一名士兵说道。
居庸关。
逼停这支队伍的原因很简单,居庸关的关门紧闭,最先到达的太子爱猷识理答腊正一脸怒色地控马站在关门前,而在他前面是一个正叫门的士兵,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叫第四遍,才有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懒洋洋探出头,丝毫没有敬意地看了看伞盖下的太子,还有他后面一辆马车上探出头的奇皇后。
“狗东西,太子殿下到,还不开门!”
前导骑兵怒斥道。
“太子,皇帝陛下在应天,这时候太子还没封呢!此处哪里来的太子?倒是有个鞑酋孽种,难道鞑酋孽种也有资格称太子了?”
那年轻人鄙夷地说。
爱猷识理答腊忍住怒火问道:“你是何人?那海呢?”
“你说的是他吗?”
那年轻人一脸纯洁地拎起颗人头。
“至于我,我叫李文忠,我舅舅叫朱元璋。”
紧接着他笑咪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