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处园门外。进园之后,小道两旁种有树木,树木之间长有花草,透过花草可以看到,里边置放着一个个铁笼,每个铁笼大概五丈见方,里边关着或几只,或十几数十只鸟儿。
这些鸟儿,大家伙大都没有见过,一时看得津津有味。
刚开始还有人询问:“这是什么鸟儿!”林志渊指着笼子前竖的牌子,道:“圣上,诸位大人请上眼!”
众人这才发现,每个笼子前边的牌子都写着鸟儿的名字,也就没人再询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偶儿有人惊呼,这就是书上说的某某鸟,原来长得是这幅模样。
正走间,道路上多了个大网,要想继续往前走,必需钻入大网才行。网后,还有一道帘子,遮挡住视线,谁也不知帘子后是什么?
林志渊撩开网道:“圣上请!”
朱厚熜犹豫了一下,没有抬步。
杨廷和自是明白朱厚熜为何犹豫,看来是怕自己在里边安了埋伏,进去之后会遇到危险。他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你倒小心!我是那种会暗算的人吗?也太小瞧我了!”
正要开口,自告奋勇打头阵。转念又一想,事情不对。自己坦坦荡荡,是不会在里边安埋伏,可万一朱厚熜在里边安埋伏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林志渊是李飞白的人,而李飞白又是皇上的人。
朱厚熜是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他杨廷和又何尝不是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陆炳适时上前一步,道:“圣上,我先进去看看!”
朱厚熜点了点头。陆炳带着十几个锦衣卫率先进去,过了一会,一脸惊讶的又走出来,道:“圣上,请。”
朱厚熜便走了进去,随即发出“咦”的一声!
外边的人心中好奇,里边到底有什么好东西,为什么陆炳会感到惊讶,朱厚熜又“咦”了一声。他们想尽快进去瞧个明白,可是通道实在太小,一次仅容一人进出,只好耐着性子等。
这句话说的很不客气。
什么叫为了大明?你身为朱家的臣子,你有今天的地位,不都是皇上给你的。难道你不应该说为了皇上,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照你话的意思,你所干的所有种种,都是为了大明而非皇上。
可朱厚熜却没透露出丝毫的不满,道:“朕是知道柱国的,爱卿所做所为朕也都牢牢记在心上。”
他回头叫了一声:“郭爱卿,来陪朕与杨爱卿同行!”
郭勋答应一声,快步走到朱厚熜身旁。
他与杨廷和分立朱厚熜左右,说是同行,其实与朱厚熜错了半个身位。
走到豹房大门前,朱厚熜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让红绸遮得严严实实的匾额,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廷和道:“为了能让豹房扭亏为盈,臣等把豹房的名头改了。所以用红绸包裹,是学市面上的商家,一来图个吉利,二来是等皇上来揭幕。”
朱厚熜道:“怎么个揭法?”
杨廷和道:“林志渊何在?”
林志渊以区区九品的官职,哪能跟二品大员们同行,所以走在队伍的最尾端。甚至与孔庙教授司的四大教授也不敢同行,这四个教授也是圣人之后,现在还伺候着衍圣公,纵然也是九品官,还比他低了一级,是个从九品。但身份高贵,不是他能比拟的。
听到杨廷和叫,他忙回道:“小臣在此!”一边说着,一边已迈开小碎步跑上前去。到了杨廷和旁边,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来,指着匾额下垂的一根绳索,道:“圣……圣上一拉,红绸自落,就算揭幕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圣上。在他眼中,凡皇帝都是真龙天子,神仙一样的人物。有了这层神秘身份,让他紧张不已,面对朱厚熜有如面对天上的神灵,自是没了面对杨廷和这种凡人时的那份从容。
朱厚熜却没想到,杨廷和手下还有如此畏惧他的下属!在他眼中,只有畏惧才算尊重,才能让他找到当皇帝的爽快。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自从张璁去了南京,就再也没有人如此畏惧。他一时好奇,问道:“你之前在哪里当差!竟有幸被杨柱国看中,安排到这里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