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点了点头,道:“懂!”
此言并非虚言,他确实懂。跟衙内们混得久了,进士及第里边的猫腻多多少少总有耳闻。
这些猫腻,归根到底就是你想当官吗?想当官的话就投到我的门下,做我的门生。到时,我跟考官打声招呼,保你顺顺利利考上进士。
凡有能耐的大员都会这样干!或为钱,或为壮大势力,国子监里的监生都是这些大员们拉拢的目标,尤其是选监与举监最为严重。
杨廷和话中透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拉拢他投靠。
李飞白顿了一下,又道:“可惜我大字不识一箩框,中进士这辈子是无望了。”
杨廷和呷了一口茶,笑道:“今年你擅自去了杂院。一个杂院的监生得中进士,太过荒诞。明年,我会安排你去选监的。至于你秀才举人的功名,我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李飞白道:“阁老的好意小侄心领了,不过今年还能在国子监呆下去不能,都是个未知数,又何谈明年。”
杨廷和道:“听你话的意思,你在国子监闯了祸?还是个不小的祸?”
李飞白便把他打吕道夫的前因后果讲了。
杨廷和哈哈笑道:“你这小子简直胡闹,怎么能打五经博士呢?不过打得着实痛快,是我,我也得打他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他略一沉吟,又道:“这事不好办!”
李飞白道:“我知道这事不好办,所以已有最坏的打算!”
杨廷和看了李飞白一眼,暗道:“放别人身上不好办,放我身上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且不跟你小子说,到时让你看看我的能耐。”他转了个话题,道:“知道今天我要见你是为了什么吗?”
李飞白实话实说,道:“不知!”
杨廷和道:“昨日林志渊来见我……”
门子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着李飞白又是鞠躬又是行礼,道:“阁老大人早已交待下来,李公子一到,立马领着前去见他,毋需通报。李公子请!”
带李飞白来的官差们吃了一惊。
他们得上司的命令,让他们留意一下画像上的人,若见,直接请去杨阁老府上。并再三交待,一定要客气,到了那能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
他们只觉这道命令奇怪,倒也不觉得李飞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从门子嘴中得出,李飞白竟是杨阁老见的人物,而且进杨府毋需通报,一下子个个暗呼侥幸。
杨阁老是能轻易见到的人?除了有实权的二品官,或许可能随到随见,其它的官要见,只怕得提前预约个时间。
李飞白却能得杨阁老等着见,还有毋需通报的特权,这是何等的荣耀。
幸亏刚刚还算客气,没对李飞白大呼小叫,也没对李飞白动手动脚,不然岂不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众官差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只盼尽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领头的上前拱手道:“若无其它事,我等先行告退!”
门子眉头一挑,喝道:“哪去?”
领头的吓得打了个寒颤,话都说不利落,结结巴巴道:“我们对李公子客客气气……”
门子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怎么,赏银不要了!”说罢,叫另一个门子捧来一盘银子,又道,“你点点,一百两银子,不多不少!”
官差们拿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门子恭敬的道:“李公子,请吧!”
李飞白点了点头,跟在门子的身后进了杨府。走着,走着,不由的又算起生意经!
杨廷和为了找他,不仅动用大批人手,还悬赏一百两银子。可见,杨廷和为了见他,是愿花一百两银子的。
那是不是说,如果有电话的话,打个电话,杨廷和也愿付出一百两银子。真要是这样的话,只需发明出手机,岂不是能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