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道:“就算舍管信你的话又能怎样?你满身的酒气,地上全是秽物!国子监明文规定,监生不得饮酒,更不得把宿舍搞得乌烟瘴气,就算舍管责罚我们,你也脱不了干系!”
李成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李飞白冷笑道:“怎么,要去告我打你是不是?反正都要被你告了,打得轻打得重责罚一个样,不如再让我打个十拳八拳如何?”
李成勋吓得往后一跳,望着李飞白砂锅一般大小的拳头,惊道:“咱们是监生,来国子监是读书的,哪能事事动手。”
李飞白喝道:“少他娘的废话,到底清理不清理!”
李成勋忙弯腰捡起扫帚,道:“遇见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跟你这个野蛮人一般见识!”说话间,麻利的清理起来。
屋内如此大的动静,早把梁廷举惊动。
梁廷举就坐在床上看,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赞道:“这位兄弟的身手真好!”
马正甚是得意,心道:“你若见他今天拿刀砍贼人的手腕,恐怕要惊为天人!”忽然想起,李飞白任务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将手中十个大钱全摔到梁廷举身上,骂道:“十个大钱,打发叫花子呢?”
梁廷举道:“你若是嫌少,我再给十个!”
马正喝道:“少他娘的废话,赶快下床把污秽清理干净了!不然……”说罢,也扬了扬自己的老拳。
梁廷举明知马正是在虚张声势,却怕李飞白揍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拿了扫帚也开始清理!
李飞白走上前来,拍了拍马正的肩膀,道:“这才像个老大哥的样子!”与马正一起前去洗漱,洗漱完毕回去,见屋里污秽虽说清理干净,但还有异味。又让二人去打水清洗,自己则与马正在杂院随便溜哒。
大约过了顿饭时间,二人回来,感觉异味没那么重了,这才各回到自己铺前,点上油灯。
马正拿了本书在看。
李飞白拿出文房四宝,准备开始练字。
他既已下了决心,来了国子监绝不能荒度光阴,最少练会写字,也就不能光说不练!可又不知从何练起,就让马正写了从壹到拾的十个数字,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练起。
梁廷举与李成勋两个干了一会活,累出一身汗,酒意稍减,也就没了睡意。口干舌燥之下,两人泡了一壶茶对座而饮。
二人说着话,到了宿舍!
宿舍屋门大开,从里边飘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往里边一看,梁廷举与李成勋已经回来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各自床上,床前全是大醉呕吐的秽物,更夸张的是离门不远的地方有团水渍,散发出阵阵腥臊烂臭。
看来是有人大醉之后直接把这里当茅厕了!
马正拿了扫帚就要去清理秽物。
李飞白拦道:“马兄何去!”
马正朝地上撇了撇嘴,叹气道:“不清扫干净了,晚上怎么睡觉!”
李飞白道:“谁拉的屎谁吃,谁搞出来的谁清理。你又不是他们的爹,凭什么给他们擦屁股。”
马正道:“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所以要去清理,一来是觉得自己年纪最大,屋里的其它人就如他的弟弟一般,做为老大哥,他有擦屁股的责任和义务!二来,二人的父亲大小也是官,而他此时还是平头百姓,骨子里忍不住想要献媚,哪怕对方并非官,只是当官的儿子。
想了想,他道:“他们两个烂醉如泥,怎么忍心再叫醒,还是我来清理吧!老弟若是嫌难闻的话,去外边转转,一会就能清理干净!”
李飞白一把夺下扫帚,扔到地上,道:“把他们叫醒,不能惯着他们!”
马正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就依兄弟的!”不管怎么说,李飞白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能不给面子。
二人兵分两路,各自去叫一个舍友。
马正来到梁廷举床头,伸手推了推梁廷举的肩头!
梁廷举眯眼瞧了马正半天,方道:“原来是你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马正打着商量道:“你看,你把屋里吐成这样,还怎么睡人?麻烦起来清扫一下,不然一会查舍的差爷过来,看到这种情况,会受到责罚的!”
梁廷举一笑道:“马兄你瞧,我已喝成这样,哪能起床清扫。不如你做做好事,帮忙清扫一下?我也不会让你白清扫的,会给你钱的!”
说罢,从怀里掏出十个大钱,塞到马正手中,转身又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