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不由感慨,道:“能被选荐确实有特权!老师宠爱有加不说,还什么人都想巴结。毕竟人家中进士当大官的可能极大,所有人都想事先修个善缘。就连来国子监走个入学手续,典籍厅的小吏都要亲自领着去典簿厅,我在此读书的时间绝不算久,什么时候有此待遇。”
感慨完又疑惑道:“不对啊!按道理两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登记完,那小吏把二人领到典簿厅干什么?”
李飞白这时已看到,典籍厅的小吏已绕过大案,走到典簿厅的小吏身畔,附耳轻语。说了两句,典簿厅的小吏抬眼去看站在旁边的潘、盛二人,眼内露出巴结之色。
典籍厅的小吏又说了两句,典簿厅的小吏抬眼朝他们两个看来,嘴角挂出一丝冷笑,不住的点头。
他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典籍厅的小二说完话,从大案后绕了出来,站到潘、盛二人身边,三人一起冲李飞白与马正看来,一副瞧好戏上演的架式。
李飞白与马正走到案前,马正拱了拱手,正要开口说话,那小吏眼都不抬的道:“荫监?选监?举监?外监?例监?”
马正打着哈哈,道:“小哥看我们两个是那种有荫监、选监福气的人?还是看我们两个是外番人?”
那小吏一拍案,道:“问你话实说就是,开什么玩笑?这里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马正开玩笑,只为套个近乎,见对方不吃这一套,只得道:“例监!”
那小吏“哟”了一声,道:“花银子来的啊,看来是有钱人,以后有什么发财的门路,还望拉兄弟一把。”
马正道:“一定一定!就怕小哥看不上我们那三瓜两子!”
那小吏端起茶往嘴边送,半途道:“荐书可带!”
马正连连点头,道:“带了!”一边从怀里掏自己的荐书,一边让李飞白也把荐书掏出来。待李飞白把荐书掏出来,他伸手接过,合着自己的荐书一同放在那小吏面前。
潘思征和盛宣之没听懂李飞白的话!也不是全没听懂,比如穷酸误国,屁本事之类的就听懂了。没懂的是打嘴炮、劳动人民之类的词。
不过二人也没多想,以为那不过是穷乡僻壤的俚语罢了,但用猜的也猜出李飞白说的绝对不是好话!
盛宣之大怒,当即就想问问李飞白,究竟是谁给李飞白的胆子,敢羞辱他们这两个天上文曲星下凡的人,难道不怕折寿吗?
潘思征却抢他一步,劝道:“且不跟他一般见识,莫堕了自家身份!”怕他不解,又使了一个眼色。
盛宣之马上会意!
既然早已决定以后慢慢整治这两个家伙,那就有的是机会,何必逞一时之强,传出去很好听吗?
莫被人以讹传讹,说他们两个仗势欺人,不遵守先来后到的规矩,就更不好听了。
至于以后如何整治这两个家伙!办法多的是!
他们的同乡,有不少就在国子监为官,借同乡之手整治这两个家伙应该不是难事。既使不借同乡之手,凭二人的才学,肯定能得到老师的青睐,到时略施一些手段,对他们宠爱有加的老师还会不替他们出头?
广文院的老师要惩戒杂院的一个学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既使不让此两人再在国子监呆下去,也是易如反掌。
盛宣之恨恨瞪了李飞白一眼,暗道:“小子,让你狂妄,用不了多长时间,被人赶出国子监,到时哭都来不及!”
李飞白与马正很快在典籍厅登记完毕!李飞白心情甚好,吹着口哨出了门,拎起两个大包袱朝不远处的典簿厅而去。
马正却一脸的心事,让他烦恼的还是那件事!得罪两个天之骄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盛宣之本已平复的心情,又让李飞白得意的口哨给搅和的烦燥,见小吏站起身,似乎没有给他们两个登记的意思,道:“去哪?”
小吏道:“这家伙太嚣张了?两位爷愿不愿看他倒霉?愿的话请跟小的移步典簿厅,瞧我施展手段整治他。”
盛宣之与潘思征当然愿看这个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的家伙出丑,点了点头,跟着小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