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受不了这份清苦,也受不了这份屈辱,早回老家过活。每天,也只有他守着小院,连个仆役都雇不起。
这世道真没天理!
害人的何天冲之流混得风声水起,由锦衣卫而百户,由百户而千户。为什么他这个受害者,却越混越差,丝毫看不到升迁的希望呢?
这一日黄昏,他下了差,把昨日吃剩下的白粥热了热,又舀一碟咸菜,准备吃晚饭。
他闻了闻,天气热,粥已有些馊,可也不舍得倒掉。
馊就馊吧,又吃不死人,将就对付一顿吧!真想吃肉啊!可何天冲一伙如此闹法,这辈子也别想吃肉。
居希哲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那碟咸菜并非是咸菜而是酱牛肉,那碗馊粥也并非馊粥而是肉羹,开吃起来。
忽然有人砸门,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一定又是何天冲之伙来生事!他娘的,老子都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到底想怎样!受够了!今天,咱们就枪对枪棒对棒的说清楚,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受这鸟罪!
他坐在桌前生闷气,想假装家里没人,何天冲之伙敲一会门会自去。可外边的人似乎知道他在家里,砸门声越来越急,大有不把他敲出来,势不罢休之势。
居希哲怕动静太大,左邻右舍的出来瞧,不好看。只得起身前去开门。
坐在桌前,他要跟何天冲拼个鱼死网破,走到门前他已换成另一副模样。
整件事情全是自己的错,如何拼个鱼死网破?惹恼了何天冲之伙,只怕自己将死得更加难看!还是软言相求,最好今后能多给他留个三钱五钱银子,也好吃顿肉!
打开门,居希哲一脸献媚的就要叫爷爷,看清楚门外站的并非锦衣卫而是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人后,那脸便不由沉了下来,道:“你找谁!”
那人道:“居兄,是我啊!”说罢,把脸凑到门口,让院子里射来的微弱烛火打在脸上。然后又道,“是我,柴铭!”
居希哲经此提醒,才认出果然是柴铭。
他跟柴铭也算好友,只是自打他当了巡按之后,觉得两人的身份不再同一层次上,就刻意的规避。
柴铭吃了数次闭门羹,也算知趣,后来再没登门造访。没想到柴铭今天竟找上门来,不会是想走他的门路把官升一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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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眼前躺在地上的尸体。若他还像以前那样隐忍等待,小姑娘一定还会大喊大叫,引来大人,继而把他陷入险地。
现在多简单,一刀出去,耳根清静,天下太平。
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同理,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
现在,他已杀了二人,离雄的地步更近一步。
尸体还在抽搐,他想也没想,直接又补了两刀。尸体不动了,他想他是仁慈的,让她少受痛苦。
然后,他脱下官服,在衣柜中找了一套合体的衣服,又将屋子里翻了一遍,搜出三百两银票,以及数十两散碎银子。
柴铭把这些东西全都塞入怀中,迈过那小女孩的尸体,出了屋。
走在大街人群中,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账本,上边两个人的名子被他用红笔勾掉。更多的名字,则像是在嘲讽他。
为了成雄,他要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勾掉,而对第三个要杀的人,他却束手无措。
李飞白!按理,他应该感谢此人,没此人,他还窥不破这个世道。可为了成雄,他不能感谢此人,还得拿此人的血铺平成雄的道路!
单打独斗,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有时候杀人似乎毋需亲自动手。
怎样才能杀了李飞白?
柴铭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觉得有必要去大明日报社打听一下,看李飞白究竟是干什么的?
至于会不会有危险!
本就是必死之身,又背上两条人命,他无所畏惧!
到了大明日报社,他站在门口徘徊了良久,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一是因为,直到走到这里,他才发现身上的刀还插在尸体上,竟忘了拔。手上无刀,胆气顿减一大半。
二是因为,他怕一进去正好碰到李飞白,或者之前抓的那些工匠们,那时岂不是成了自投罗网!
可让他就此走了,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