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眼里竟透出杀气。
柴铭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按照戏文里演的,此时郎中不是应该自报家门,然后问“哪位是柴提举”,接着恭敬的说一声“请借一步说话”,把他拉到僻处,道出原委吗?
为什么郎中的反应是这样!好像他不是王爷的私生子,倒像是杀父仇人一般。
在郎中充满恶意的眼神中,柴铭额头上渗出汗来,看来自己并非是王爷的私生子,白日梦终究是白日梦。
那,一个五品郎中突然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郎中忽然收回眼神,冷冷冰冰问道:“李飞白呢!”
柴铭先是一怔!这位大人怎么知道他抓了个人,姓李名飞白,莫非跟李飞白认识!不可能啊!就李飞白那蠢笨模样,怎么可能跟礼部的五品大员认识!何况,这位郎中自称是宗人府的,可见是受了宗人令的命令来的,李飞白更不可能认识宗人令了!
只剩下一种可能!肯定不知是谁露了风声,让宗人令知晓李飞白怀揣十万两银子,于是派人过来收缴银子!
十万两银子,不小的数目,确实值得没多少捞钱门路的宗人令出手!
柴铭暗骂一声:“他娘的,今天算是白忙活一场!”不过,也暗自高兴!虽说十万两银子没了,但也算靠上宗人令这颗大树。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有了这颗大树,升起官来一定很快。有官就有权,有权就有钱,眼前这十万两换个前程,值!
他一脸巴结的笑道:“就在后院,大人请!”
郎中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柴铭一溜小路在前边带路,不时回头做个请的姿势,把郎中往里边让!
一行人很快进了屋!
那郎中扫了满屋子的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飞白与乔仪身上!在二人身上仔细打量,见二人没有什么伤处,他满是冰霜的脸一下解冻,脸上堆着笑,问道:“敢问,哪位是李飞白李大公子?”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跟在郎中身后柴铭、许隆、樊九畴全身的冷汗,一个五品的郎中,竟用如此柔和甚至带着三分巴结问哪位是李大公子!
可见李飞白的背景不凡,不然也不会劳动一个郎中前来解救!他们抓了一辈子鹰,没想到今天让鹰把眼抓瞎了!
说好了,李飞白仅是个没有背景的土包子,怎么一下子又成了背景通天的人?那他们污李飞白造假钱,并要严刑逼供的事岂不是全都败露。
干这些事本来就是犯法的,强今又惹得不该惹的人,什么下场还用说吗?
三人吓得双腿发抖!不仅三人,还有那些本想着今天能分不少银子的衙役,全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李飞白拱了拱手道:“在下就是李飞白,未敢请敬老哥尊姓大名?”
那个郎中道:“下官礼部郎中常瑞!”说话间,已赶到李飞白面前,上上下下又把李飞白检查了个遍。
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可曾受刑挨打?身上可有伤!”
李飞白见先来的是常瑞而非其它人,心里不由大摇其头。
白胖子啊白胖子,为了向自己示好,竟存一定要让宗人府先来的私心。幸亏这次没事,若有事,瞧我回去怎么整治你!
他笑道:“幸亏常兄赶到的及时,方未受刑挨打。若常兄再来迟一步,别说伤患了,命都要送在这里!”
常瑞道:“宗人令一听李大公子被贪官污吏陷害,第一时间便令我前来解救!可惜我为俗务所绊,直到此时方至。所幸赶到及时,不然真不知该如何给宗人令一个交待!”
话虽如此说,李飞白却也知道,什么俗务所绊,不过是替宗人令,或者白胖子的行为开脱罢了。
真的有俗务吗?其实并没有!白胖子把消息传到宗人府,宗人令再命人去礼部通知常瑞前来,中间绕了一个弯,得耽误不少时间。常瑞能够在这个时间赶到,已是最快的速度了!
常瑞说完,转身回头厉声喝道:“柴铭柴提举,你可知罪!”
柴铭听了二人的一番对话,当得知这事连宗人令都知道,早已面如死灰,不抱一点生念。
此时见常瑞问话,木讷的道:“知……知罪!”
常瑞冷笑一声:“算你还有点自知之名,来人,把宝钞提举司的人全部拿下!”
他带来的衙役正要动手,外边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儿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