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一怔!从来锁人都是哭天怆地的,跪地磕头求差爷们放他们一马,哪有这样求着让锁的。不过他也没有深想,估摸着两人是信了他的话,真以为就是叫他们去衙门里问些情况。
他嘿嘿一声冷笑,暗道:“等到了衙门里,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那时不剥你一层皮,休想出来!”
那衙役来只为了拿李飞白,所以只有一条锁链,现在要锁两人,他就每人锁了一条胳膊,自己则牵着长索在前拽着二人而去。
这一幕,皆被站在汇雅斋门口的小儿瞧了个清楚明白。他们心中清楚这是件大事,连忙进去禀告白东来。
白东来大吃一惊,暗道:“这是哪间衙门如此不开眼,敢锁这两位爷!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他连忙赶往大明日报社,找到孙志同,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当知晓前因后果之后,一下就知宝钞提举司的人这次想敲竹杆没敲成,还把自己的前途给敲没了!
大明日报社是谁的买卖?郭勋郭太保家的买卖!郭太保会为三瓜两枣,去干私铸大钱这种事!他虽不知李飞白买铜和找铸炼师傅想干什么,但知道绝对不是要私铸大钱!
宝钞提举司的人也不打听打听就敢拿人,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他相信李飞白与乔仪到了宝钞提举司必有脱困的办法,但人家有脱因的办法是人家的,自己亦得有所行动,才能让李飞白明白他的心意,更让郭太保明白他的心意。
白东来马上来到汇雅斋,叫过十来个小二,各自分派了任务。最后道:“人必需的给我通知到,并让他们明白前因后果。只有一个原则,一定让咱们宗人府的人最先赶到宝钞提举司。好让李大少与郭太保明白,咱们宗人府对太保府的事以及李大人的安危是如何的上心!”
小二们领令自去不提!
那衙役牵着索,就像牵着两只羊,走在前边洋洋得意。差事算是办下来了,很意外,竟捉到两只肥羊,这一下能刮个十万八万两银子,提举大人还不夸他能干,分个几千上万两银子。
他与李飞白、乔仪中间隔了三丈多,又自信两人逃脱不了,只顾自己悠哉悠哉的往前走,也就没回头看,不知道二人在窃窃私语。
既使知道两人在窃窃私语,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人已拿到手,又何必理会这种小事!
那人一怔,脸色明显有些窘迫。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大吼道:“就你能是不是,知道衙门里拿人的规矩是不是?我身上的衣服就是捕票,还要看什么捕票!你要不想救你那些同伙你就别跟着来,要想救你的那些同伙就把那张臭嘴闭上,老老实实跟我走!”
李飞白道:“我跟你走了,会发生什么?”
那人是受命来带李飞白回去审的,可他没有捕票,李飞白真不跟他走他也没有办法,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办砸了差事!
他抱着先把李飞白诳去的心思,一旦把李飞白带到主官面前,交下了差事,他又怎会在意李飞白会骂他说话不算数!
他道:“能发生什么?只是让你过去配合审讯!等问明了情况,自会放你回来,也会放你的同伴回来!”
李飞白道:“那用不用带些银子,到时好上下打点!”
那人两眼一亮,心道一声:“没想到还是个懂事的家伙的。”舔了舔嘴唇道,“能拿银子最好拿银子,万一你同伙犯的事大,到时使点银子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飞白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不知这点银子够不够!”
那人一看银票的数量,其数目绝对在数万两以上,甚至可能在十万两以上。他的心差点就骤停了,结结巴巴道:“够……够了,我们走吧!”
李飞白道:“你还没说你是哪个衙门的,我怎么跟你走!你最好给我说一下你是哪个衙门的,也让我相信你真是差爷,不是别人假装来骗我的才好吧!”
那人胸膛一挺,道:“我在户部当差!”
乔仪冷笑一声,道:“京城六部,包括各卫各司,再加上府县两级,有很多衙门都有拿人的权责,唯独没听说户部有拿人的权责,你还敢说你不是骗子!”
那人冷笑一声,道:“哎哟,又蹦出来个不懂装懂的啊!不知户部有个宝钞提举司,下辖钞纸局、印钞局以及广惠库等衙门。今天爷心情好,不吝教你一教,别再说出这样让人笑话的话来。宝钞提举司是干什么的?印钱的!你们私铸大钱属不属于钱?户部有没有权责抓人询问!”
乔仪还要驳及那人的说法,却被李飞白打断。
李飞白拱了拱手,道:“乔兄,你看我这里正好有事,就不陪你了。咱们改日再聚!”
乔仪道:“我陪李兄弟去宝钞提举司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