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冲道:“大鱼大肉都吃腻了,有什么野味山珍全给我上。”指了指秦猛又道:“若做得不好吃,惹得这位秦爷性起,到时砸了店,我唯你是问!”
掌柜的暗暗咂舌。秦猛这家伙,瞧着除了个子高大人胖之外,其余各处都是普普通通,真没想到竟会如此有势力,连锦衣卫千户家的买卖也敢砸。一会得让厨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烧菜做饭,莫惹恼这个杀神,真把店给砸了可怎么办。
何天冲又让小二去车上把两个箱子搬进来。
小二搬来两个箱子,随即把酒馆大门关了,上边挂了个木牌,上书“东家有喜,暂停营业”八个大字。
何天冲、李飞白、秦猛三个上了楼上雅间,掌柜的搬了把椅子亲自守在楼梯口。厨子每做好一道菜,都是送到楼梯口,然后由掌柜的亲自端送到楼上雅间内。
三人酒足饭馆之后,何天冲吩咐掌柜的,无论有多重要的事都不得进来打挠。秦猛知道二人有大事要谈,也就出去守着。
何天冲这才解下随身背的包袱,解开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头匣子,打开道:“一共是八家银号的银票,可在两京以及河南通兑的,面额全是一万两一张,一共两千零七十六张,合计两千万零七十六万两银子。李老弟点了点,看数目对不对!”
李飞白拿过木头匣子,道:“我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何大哥不成?”说话间却数起了银票!
何天冲心中很不是滋味,暗道一声:“终究还是信不过我。”可李飞白点数银票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张就是一万两,少个一张两张就是少了一万两万两银子,数目过于巨大,不得不点算清楚。
却见李飞白只点数七十六张便不再点数下去,将七十六张银票从匣子里拿出来,递上前道:“我只要两千万两银子即可,这七十六张银票何大哥拿着,以供上下打点!”
何天冲暗道一声:“我还是小瞧了他!”坚决推辞不要这七十六张银票,声称跟着李飞白白得这一场富贵,哪能让李飞白再破费。
李飞白不愿多讲,直接把银票塞到何天冲怀中,道:“你要不收下这七十六张,要不连这两千张一起拿回去。你不收这七十六张,这两千张我是不会要的。”
何天冲是明白李飞白脾气的,李飞白放话说不要,还真敢不要。他只得收下那七十六张银票,李飞白这才把木匣子合上,放到身边,拱拱手道:“辛苦何大哥了,小弟在此谢谢了。”
何天冲连忙摆手,道:“一下子白得这么多银子,哪有辛苦可言?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谢谢李老弟才是。”
其它人都可以不见,哪怕是陆炳来了,也可推说有病能够不见,唯独何天冲来了不得不见!
第一,两人共杀倭寇,已打下坚实的友谊。有朋来访,哪能不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在泉州时,金子老虽已把宋素卿的金银珠宝拉回来,但还没来得及分呢,冯江亭心急火燎一定要走,他也只好打道回府。
再说,他也不可能亲自把金银珠宝往济源拉,到时冯江亭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就算自己走旱路把东西往济源拉也不现实。
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人多口杂,事情泄露出去的风险极大。
所以,他把此事全权交给何天冲处理。
那笔外财,保守估计,应在两千万两左右。这无疑是笔巨款,不是他不放心何天冲,可银子在自己手上毕竟安心。
何天冲突然来见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来送银子的!送银子都不见,那不成了傻子了?
李飞白忙道:“快,快请进来!”说罢,又道:“不,我亲自去外边迎他。”
门子一怔。
李飞白怎么突然转了性?这几天李飞白忙到脚打后脑勺,很多人的面子都不给,为什么偏偏要给一个锦衣卫千户面子?
没错,锦衣卫千户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但当朝诸多一品二品的官都得罪了,又何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
他哪知道,来见李飞白的哪是何天冲啊,而是银子,足足两千万两银子。
随门子走到大门口,李飞白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道:“何大哥,泉州一别,咱们又有多少日子没见了?有三个多月了吧!”
何天冲亦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道:“岂止三个月,差三天都四个月了!”说话间两人已抱在一起,互相在对方的后背上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