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了两招,各自吃了一惊。
卢世利还道李飞白这个县令幕友是个文弱书生,一交手才知李飞白身上的功夫不弱,甚至可以说比他所认识的大多数随从的功夫都强。
当即,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与李飞白应招拆招,寻找机会,再把李飞白拿下。
李飞白呢?自从跟钱子俊学了数招,每次动上手,总是处于不败之地。胜得多了,难免会小瞧天下英雄,以为自己的功夫已到一流境界,就整个大明来说,恐怕难逢对手。
可与卢世利一交手,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京城真乃卧虎藏龙之地,自己并非卢世利的对手,十招之内,会落于下风。二十招之内,会被卢世利拿住。
二人又交了两手。
卢世利越战越勇,李飞白越打越吃力。
李飞白要是想赢,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掏出身上藏着的枪,只需扣动扳机,卢世利必死无疑。
想要再多撑几招,也是可以的!亮出袖子里藏的剔骨尖刀,卢世利功夫再高,也会心生忌惮。
可他与卢世利无怨无仇,为何要打伤打死卢世利。既使不掏枪亮刀也不妥,本来只是赤手空拳的搏斗,拿出武器像什么话。
又是招过去,卢世利瞅准一个破绽,探出一手就要去锁李飞白的喉咙。这时猛听一声爆喝:“休得伤我兄弟!”
卢世利正全神灌注对付李飞白,两耳被这声爆喝震得轰鸣,神情为之一滞,气血为之翻浮,本来能锁住李飞白的一爪竟没能锁住。
他收招准备再锁,忽觉左边黑影一闪,立马察觉有人攻来。回身对着那道黑影就是一拳,竟打得他拳头发疼,跟断了似的。
卢世利心中大骇,想他这一拳有开碑碎石之力,无论什么人,受了他这一拳,不死也会重伤。绝无可能,没打垮对方,自己反而有受伤之虞。
他连忙回头去看,只见是追随李飞白的那个黑大汉。而自己刚刚打的那拳,正好打在黑大汉的拳头上。黑大汉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的拳头却颤个不停,疼得额头渗汗。
仅这一拳,他明白自己绝非这个黑大汉的对手。可不是对手,也得抵死搏命,不能让李飞白再进邬府,闹出更大的笑话。
你丫的,你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敢跟人家称兄道弟?你脸皮咋就那么厚,说话怎么如此没规矩,办事怎会这样不靠谱。
卢世利十分不情愿跟李飞白说话,可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因为他怕,自己若不回答的话,李飞白会折而转身,当面去问陆炳是谁。
现在,才刚出后院,离英雄宴尚近,自己不方便出手,强行把李飞白打出邬府。
卢世利清了清嗓子,道:“他是陆炳!”
陆炳?
以李飞白贫瘠的历史知识,并没听说过这号人。但,所有的衙内都对陆炳恭恭敬敬,想来是陆炳的老爹厉害,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飞白道:“陆炳他爹是谁?”
卢世利道:“他爹叫陆松,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
李飞白在大脑中一片搜索,也没找到大明朝有哪个厉害牛掰的人物姓陆名松。况且,陆松这个名字太过普通,就如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马松的名字一样普通,似这等普通的名字,只怕干到指挥佥事已到头了。
他失望的道:“只是个指挥佥事啊!”
卢世利讥道:“只是个指挥佥事?那可是堂堂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在锦衣卫里当差的,哪个不是背景通天,能干上指挥佥事的更是凤毛麟角!你什么身份地位,也敢小瞧指挥佥事!”
李飞白想从卢世利打听陆炳的身份背景,也就毫不在意卢世利的驳斥,打了个哈哈道:“卢兄说的没错,锦衣卫的指挥佥事,自是咱们不能小瞧的。可一个指挥佥事,在一品大员眼里也不会高看几眼吧,那为什么里边的衙内们,如此尊敬陆炳。”
卢世利叹了口气,道:“陆炳他爹的官虽不大,他娘可着实了不起,是个一品诰命夫人。”
李飞白道:“原来陆炳他娘是一品诰命夫人!”
什么是一品诰命夫人,他在大明朝过了这么长时间,也知一品诰命夫人是什么意思。
顿了一下,接着道:“卢兄,我有些糊涂,按说指挥佥事只是个正五品的官,就算锦衣卫的官高一级,那也是正四品的官。陆松有功,朝廷嘉奖,陆松的妻子最多能封个四品诰命夫人,怎么封的官比陆松的官位大了那么多,是个一品的诰命夫人?”
卢世利嘿嘿一笑,道:“你知道陆松未到锦衣卫当指挥佥事前,在哪当差。”
李飞白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