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宋素卿家躲着,就想借宋素卿之势逼得我放人!嘿嘿,接下来是不是就得开口让我放人了?好,我就等着你开口,到时再打你的脸!
何之泉继续在吃饭,表面上大快朵颐,实则食不下咽。
李飞白并没开口让他放人。
这让何之泉狐疑不已。按说,李飞白刚刚演的那场戏,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以为他跟宋素卿关系不错。不然,怎么可能让正睡觉的宋素卿起来见他。
可,李飞白却不开口,一会等那边传来老仆被宋素卿一刀杀了的消息,李飞白的把戏不就被戳穿了!
花了一百两银子演了一场戏,演到一半却不再往下演,一百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李飞白这样干,还真让他琢磨不透!
院外传来一溜小跑而来的脚步声,何之泉终于把目光从李飞白收了回来。
来的人是谁?
十有八九是主院的仆人,来告知这边的人,刚刚那个老仆被宋素卿杀了。接着再瞒怨两句,为什么如此不懂事,要打搅宋素卿睡觉,逼得老仆送死!
何之泉心中早想好了说词,到时把责任全都推到李飞白身上。其实也不用推,毕竟一切都是李飞白干的。
那时,李飞白会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十有八九,李飞白也会被一刀杀了!
何之泉想替刘石湖杀了李飞白,可是没有借口,况且还有冯江亭在旁边看着,这个马屁想拍而找不到门路拍。
现在好了,宋素卿把李飞白杀了,是在泉州的地界杀得,也算是他的功劳,这记马屁将会拍得刘石湖舒舒服服,大赞他会办事。
宋素卿杀李飞白需要借口吗?不需要!
无论是以海盗的身份,还是以锦衣卫的身份,都不需要借口。杀就杀了,连个解释也不需要!
一路小跑的人终于进了院子,并非是主院的仆人,而是那个老仆。
何之泉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这个老仆没死?难道老仆去了主院,一时间又怂了,不敢去打搅宋素卿,就回来了!
可看老仆脸上的表情又不像!
银库库老可是个肥差!
这事放在以前,何之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可是省里四大衙门之一的按察司银库库老!
谁家还没有个亲戚朋友,把这么一个肥差无论交给哪个亲戚朋友,那个亲戚朋友都会感激他一辈子。说不定,还能捞一笔数目不菲的银子。
可是现在,何之泉面对这样的一个诱惑就不得不考虑考虑。
冯江亭可是欺骗刘石湖的人,李飞白更是威胁刘石湖的人。这两个可是刘石湖要对付的人,尤其是李飞白,更是刘石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若没的把冯江亭与李飞白想在知府牢里放个人的事报给刘石湖,一切都还好说。但他已把这事报给刘石湖,等着刘石湖处理。刘石湖还没处理呢,他又把人给放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从冯京亭拿出一个库老来跟他换人的举动来看,被关在牢中那人绝非下边人的一个朋友那么简单,不然不可能劳动一个三品大员两次三番来要人,甚至要利益交换!
那个被关在牢中的人究竟如何不简单法?他不知道!现在,他满脑门子官司,更没兴趣知道!反正,人一定不能放就对了!
何之泉打了个哈哈,道:“福建到河南,也太远了点!心有余,而力足!”
话,看似在说两个省的距离,其实已明确无误的在表明态度。
冯江亭黑着脸,去看李飞白。
席书同也在看李飞白。
你小子不是有八成把握让何知府放人吗?现在冯江亭已吃了瘪,看你小子怎样让何知府放人。
何之泉看似在吃饭,眼睛的余光也在看李飞白。
他不明白冯江亭为何要看李飞白,难不成冯江亭还不知道他的伎俩已被戳穿?还想让李飞白披着那张所谓京城巨宦家公子的虎皮吓唬人吗?
李飞白左右看了看,没有对正在吃饭的何之泉开口,却对在旁伺候的老仆开了口。
“你家主子宋大掌柜呢?”
那老仆回头躬身道:“我家老爷在睡觉!”
李飞白道:“烦请去知会一声,就说有个叫李飞白想见他!”
那老仆道:“我家老爷在睡觉。”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家老爷在睡觉时,有人敢要打搅是会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