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对他有两度救命之恩,他感激李飞白,但并不尊敬。毕竟,在他看来李飞白对烧砖之事完全一窍不通,想要开砖瓦厂赚钱,就得有求与他。一个有求与他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尊敬。
现在,他却不得不尊敬起李飞白来。李飞白既然懂得胶泥中掺煤,可见对烧砖之事是个行家。而且,把胶泥中掺煤如此重要的秘密当着众人的面随口便说了出来,格局之大,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那样敝帚自珍。如此之人,怎不让他尊敬佩服。
其实,李飞白所以知道往胶泥中掺煤,并非真的知道砖窖行里这个秘密,完全是在后世见的板砖多了,发现砖里焦结许多黑泥,如馏化过的黑炭一般,瞎琢磨出来的。他见金大民半天无语,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金大民这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道:“这样的话,一两日就能烧透了。”
李飞白笑道:“如此甚好,又节省了十来日。”
刘伯眉头微皱,道:“仅烧砖一项,不过节省了十来日,烧好的砖在窖里完全放凉,还得十天半月呢?”
李飞白道:“这个也好办!凡窖都得窖前开门,窖顶开洞。等砖烧好了,直接把窖门打开,顶洞破开,让风一进,自然凉得快!”
金大民急道:“万万不可!”顿了一下又道:“不仅不能把窖门打开顶洞破开,还得查看窖门与顶洞是否有缝隙,若有,火熄之前赶紧把缝隙补好。”
李飞白道:“为何?”
金大民道:“因为不这样做,砖就会变成红色,一窖砖就废了!”
李飞白道:“红色就红色,只要能用就行,怎么说废了呢?”
金大民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李飞白一时没明白金大民的意思,忽觉马坤用脚尖轻轻磕了磕他的鞋,回头见马坤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也就明白为什么不能用红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