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一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他父亲认为读书做官才是正途,不想让他学医!”
李飞白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定一道:“唉,也是医生这个行当让李言闻伤透了心!你医术再高又有什么用?不会溜须拍马,不会巴结行贿,永远只是个掌管药材的吏目。就算你巴结行贿了又能怎样?最多不过干个八品的御医,管你的六品院判,五品院使,其实都是不懂医的文人。可你明明知道这个方子对病人有用,但他们若看你不顺眼,就会对你的方子百般刁难,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最后,病没治好,反而怪你无能。”
李飞白道:“王爷爷,我好像听人说你是六品的御医,怎么又成了八品?”
王定一道:“那是我致仕之后擢升到六品的。”
李飞白“哦”了一声叹道:“外行领导内行。”
王定一虽是头一次听这句话,但略一琢磨也能明白李飞白的意思,道:“是啊!其实各行各业又何尝不是这样,冶铁所管事的懂冶铁吗?盐道管事的懂制盐吗?我在太医院时,依靠着在太医院干了数十年的资格,那些院使院判还给几分面子,我的话他们不敢反驳,李言闻在我手下干得也舒心。我才离京城,李言闻没人撑腰,短短时间内已替人受过七八次,俸禄都快被罚没了。所以,他干脆撂挑子不干了,想回家刻意培养儿子考进士做官,再不受这份鸟气!”
李飞白一听李言闻要带李时珍回家读书考进士做官,心头不由一紧。倒不是紧张李时珍会为了考进士做官而放弃医学,那就少了医学奇书《本草纲目》。毕竟,他就算没有穿越,李言闻还是会离开太医院带儿子回家考进士,事实证明,考进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时珍终究没有考上,而写了本草纲目。他紧张的是,李言闻要回家。
李飞白不知道李言闻家是哪的,但肯定不是济源的。如果李言闻带着李时珍回家,他还怎么给李时珍种下一粒种子,然后悉心培育,继而长出现代医学体系来。
于是,他问道:“李言闻现在还回家吗?”
王定一笑道:“你说呢?”
李飞白便知王定一把李言闻留了下来,道:“李叔叔既然对医生这个行当完全失望,王爷爷如何说服他留了下来?”
王定一道:“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