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一定能成为表哥的妻子,二人携手,一生幸福,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等事。
方若华叛周自立,如今已经成了气候,世人只知华夏,哪里还会记得大周,表哥再怎么样也是大周的皇子,刚刚认祖归宗不久,又怎能忤逆自己的宗族?
一连数日,赵易寒一直沉默,似有为难之意。
言慧慧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忐忑难安,日日煎熬,多思多虑,一时间旧疾复发,病得厉害。
她不想让表哥担忧,可这病,也不是她不想表露,别人就看不出来。
这日,赵易寒又与义父彻夜长谈,她也是夜不能眠,终究忍不住苦笑。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言慧慧了。
以前的言慧慧天真无邪,偶尔忧愁一下,也多是因为一篇文章作得不好,功课太重,抱怨两句就让义父骂了,表哥不肯与她玩,去找别的朋友喝酒,或是脸上生出两颗痘痘,不小心胖了两斤。
但现在的言慧慧,却凭空多出许多的心思。,
她现在学会了嫉妒,她嫉妒方若华,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嫉妒。
那个人如今富有四海,是一国之主,万民敬仰,一呼百应。
她有一切,而且只要一句话,就能抢走表哥,轻而易举地抢走他。
这嫉妒像毒一样,入神入骨,难以解除,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除,她更不敢把心思说出来,不敢去问表哥,问他能不能不要做什么皇夫,只做她言慧慧的男人。
她怕她一问,在表哥心目中就不再是识大体,懂事理的好姑娘,会变成个不知趣的女人。
心思一重,言慧慧就病得更厉害,到有些病入膏肓的征兆,赵易寒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给她看病,大夫们也是个个摇头。
眼见慧慧病骨支离,赵易寒也是焦虑的很。
他舅舅想了想:“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好,不知道陛下的药心石管不管用?”
赵易寒愣了下,这药心石的传说他也知道,此物本是扶旻国国主之物,后来船岛帮助扶旻国结束分裂的乱局,国主为谢华夏女皇的恩义,特将药心石交由许家六公子送往南安,赠与陛下。
华夏二年,春。
言慧慧咬着嘴唇,目中隐约可见泪光,双手死死地握在一起,苍白到透明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咳咳,表哥……我没事,只要你好,我就好,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便是。”
一句话未曾说完,她已经忍不住泣不成声,却是背过身去,决不让自己的软弱无力显露在表哥眼前。
赵易寒蹙眉,轻轻摇摇头。
“慧慧,你别想太多了。”
最近一段时间,华夏这边有些流言,说是陛下早已成年,该择皇夫,绵延子嗣,早立太子、太女,好稳定朝纲。
华夏初立,陛下无子嗣,总是让朝中诸位大臣们心神不安。
赵易寒对这样的流言,其实有一半还是信的。
那位女帝的年纪说大并不大,但是也着实不算太小,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说不定已经儿女双全,况且她曾嫁过人的事,也是人尽皆知。
别说已经和离,就是没有,恐怕也有许多人盯着陛下的婚姻。
大周皇室这边就很是动了一番心思。
虽说华夏逼敬德帝退位,在大周皇室宗亲心中,当然是逆臣贼子,恨得牙痒痒,但是如今事已至此,恨也无用,若是方若华当真有意成亲,大周皇室还不如送一人去做这个皇夫。
将来女皇生下子嗣,岂不等同于还是赵氏子孙,坐这天下之主的位置。
而且将来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楚,指不定大周还能兵不血刃的复国。
别管成不成,总不能连美梦都不许人做。
既然要为女皇择夫,这一人选的身份地位自不能太低,大周皇室中,也唯有皇子能匹配。
敬德帝晚年子嗣不少,不过这些皇子的生母多是低位的妃嫔,还有很多人家都获了罪,并不大合适。
反而是赵易寒,如今已确定,他乃先贵妃之子,身份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