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运柏心中不忿,瞪着靠出卖他投了海王的狗头军师陆平,恨恨道:“你没听说,海王的地面上最讨厌你这等读书人,你们家不也是世代书香,你不也被人称一句大儒,大国手,下棋赢过皇帝?”
“郑渊知道吗?被那个海王整治得不轻,成日骂人呢,你到了海王的地盘,难道就能得了好?海王对你们读书人最是严苛,怕是过不了几日,你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陆平笑了笑,整个人斯斯文文,很传统的书生打扮:“就是郑渊整日骂海王殿下,我才毫无顾忌地卖了你投靠海王去。”
周运柏:“……你有病啊?”
“唔,我就是想了想,海王殿下若真是对读书人很瞧不上眼,十分严苛,以她老人家的能力,早把郑渊弄死,哪能容许他安安稳稳地离开船岛,投靠别的势力不说,还这般张扬,胡说八道。”
周运柏一怔。
陆平笑得更和蔼可亲。
“在我看来,海王殿下真是太宽宏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唔,在她手底下做事,无论文武,肯定有前途。”
周运柏半晌没吭声。
陆平又道:“你放心,我研究过了,你虽然当了好些年土匪,但是手上的血债不多,去了船岛,被罚肯定是要罚,但也不至于太糟糕,将来改头换面,还有不少好日子能过呢。”
“当年龙王岛上的几个当家,没被砍头的,如今也都刑满释放,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周运柏:“……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的好像你当人的时候放过我了似的,都说过多少次,我不想当土匪,不想当土匪,你傻还是听不明白话?”
陆平脸上笑容可掬,嘴里凉飕飕地道。
周运柏:“……”
孙连安想得还挺多,挺深入。
目前方若华势力扩张得是很快,也让不少人心惊胆战,但大部分豪强都觉得她最终还是得依附别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做这天下共主。
毕竟是个女儿家,而且,虽说扩张得快,但看着像是一门心思赚钱做生意,既不怎么招揽那些名门高士,也不拉拢那些朝中权贵,怎么看,也不是个心怀大志的。
真正想争夺天下的人,别的不说,首先得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才对,哪像她,就是有大儒主动投靠,都显得有点爱答不理。
江南名士郑渊,人都在南安城呆了一个多月,海王一次都没有亲自来见,最后愣是把人气跑了,人家跑到西北李自云那个生啖人肉活阎王的地盘上。
郑渊临走,四处宣扬方若华是个不服教化的粗人,他不屑与之为伍。
“呸,那等腐儒,整日说些什么女子该三从四德,不该抛头露面,见到女人上街做事,就一副天崩地裂的德性,还敢埋汰咱们夫人,夫人要不是大度,早摁死他了。”
夜姑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气得不行。
金二麻子一个大男人,都差点去套那老家伙麻袋。
方若华也觉得郑渊的处置方法,对自家人才引进计划不大友好,船岛现在缺人的程度,都快到了但凡有一点能用,就努力人尽其才的地步。
但是,郑渊年纪太大,太固执,着实不肯求同存异,而且威望又高,真留下后遗症很大,略微思索,总觉得得不偿失。
方若华自己到不介意被数落几句,反正对方说得也是事实。
按照这个时代男人们的想法,她的确有那么点离经叛道,可连帝王之位她都要抢了,被人说两句离经叛道又能如何?
方若华看得开,金二麻子反而很看不开,私底下数次企图动用一下不大光明磊落的手段,给郑渊一个教训,奈何都让方若华发现,及时镇压。
“我知道你为夜姑抱不平,可你这么折腾,岂不是显得太在意?”
那日,方若华设宴招待郑渊,夜姑作陪,郑渊在夜姑面前口吐恶言,说自己不屑与一妓子同处一室,金二麻子登时就炸了,直接破了他一头酒液,饱以老拳,打得郑渊鼻青脸肿。
按照金二麻子的说法,他是个粗人,口头的功夫比不上郑渊那样的文人,但是敢让夜姑不痛快,他就让对方‘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