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忠说道:“惊慌、害怕,自己将自己吓得头发都白了,废物一个……”
李亨冷笑道:“那是自然,他为了争功,下手不知轻重,直接将安思顺逼供拷打至残,后来得知安思顺非但无罪,反而有大功。现在有吉妃护着,没人拿他怎么样。但以裴旻的性格,会绕得过他?辅政大臣的特权,必要的时候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不过……越是这一步,他行事起来也越横行无忌,为了求生,可以做一切事情。这点可以利用……”
李静忠心思也是阴毒,说道:“殿下是指?”
李亨说道:“你手下有一个叫牛仙童的太监吧,他让李祎给毒打一顿,可有此事?”
李静忠也不隐瞒,说道:“确有此事,牛仙童是我安排随军探听消息的,只是这个畜生狗仗人势,意图在军中敲诈钱财。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李祎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这敲到他头上去了,活该有此一报……”
李亨轻哼道:“不管怎么说,牛仙童也是带天子出巡前线的,他代表的是天子。李祎居然连天子的使者都敢打,这胆子可不小……怕是有不臣之心吧!”
李静忠心领神会道:“我觉得大有可能,李祎领关中禁军出征,驻兵常山郡,不寻求破敌,而是按兵不动收买人心。不断的向朝廷申请物资,大有占地为王之心,所图不小。”
李亨说道:“这事我们说的不算,是御史台的事情。吉温身为御史中丞,李祎是不是有反心,让他去查,你叫牛仙童好好的配合吉温。也许,某成大事就在这个张康的身上……”
说道这里,他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心底忍不住念道:“起初以为太子之位,势在必得。联合张康,是为了要扶持一股对抗裴旻的力量,却不想事与愿违。阴差阳错之下,张康居然反了,这是一个机会,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李琰这个皇帝是多谋的无能。他治理的大唐江山,不过短短的数年,就民怨沸腾,兵祸连连……只有我,才是大唐的明天!”
他脑中浮现,大唐陷入风雨飘摇的困境,然后他李亨如巨人一样站了出来。
以皇嗣的身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带领大唐扫平内乱,走向辉煌。最终人人拥戴,成为万人推崇的大唐天子……
这一想到李祎,李亨心底还是有些可惜的。
作为李家皇族最出色的将帅,李亨一直有心将他拉入麾下,然后联想到那日李祎在他面前说的那一番话,眼中的可惜变成了恶毒。
一纸书信飞跃万里疆域,抵达京师长安。
信使直接抵达皇宫,出示了裴旻的印记。
这外臣信函依照规矩是不得入宫的,想要入宫,只有一个法子,经过宰相的手,然后传达天听。
这是一个程序。
但裴旻从李隆基时期就为李隆基授予了直达天听的特权,他的信由专人负责,传送到高力士的手中,直达李隆基的御前。
现在也是如此,裴旻身为辅政大臣尚书令,他的信件是能够直接传达李琰面前的。
负责接收这类信件的内侍是黎敬仁,得到裴旻信函的他,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将信交给李琰,直接来到了内宫李静忠的住处。
李静忠得知是裴旻来信,神色坦然的从黎敬仁手中接过信函,然后随手撕开了金漆火印,大大方方的看起了裴旻写给李琰的密信。
黎敬仁底耸着脑袋,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裴旻的权势固然可怕,但县官不如现管。
现在的李静忠是李琰身旁的第一红人,就如当年的李隆基身旁的高力士一样,位高权重。
而且李静忠与高力士不同。
高力士固然贪财,本性却是不坏,不会仗势欺人,兢兢业业的侍奉着李隆基。而李静忠却独断专行,打击异己,将庙堂上所有又野心的宦官都给压了下去,即便是高力士也受到他的排挤。
黎敬仁生怕自己触怒了李静忠,便如一条狗般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