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委实是个荒唐的要求，未晞清冷的眉目稍抬，想要就此刺探一番她的意图。兴许明白自己拒绝的心意后，她会选择放弃这个莫名其妙的交易。

可惜，眼前的娘娘似乎并不打算如此。见她一副纯真执拗的模样，不知缘由，忽然间忆起她的一些习性来。

一个几乎在懂事时便被贴上仙界娘娘标签之人，是不会明白她这等平明百姓的修炼之苦的。所以即便到现在，她也依旧只是个没怎么谙过世事的小姑娘。

想来仙界一直传闻着娘娘与天君感情不和的消息，今日一见，未晞却并不苟同。或许从另一面来看，这会是个让她不被皇朝富丽腐化的好办法。如此一来，她便有机会挥霍她的荒唐千年之久。

想到这一层，未晞摇了摇头，正欲开口拒绝，却不料被她抢了先，“这兴许是你获得自由的唯一方法。”

闻此想法，未晞稍稍改变了些想法。也许眼前的这位娘娘的确是从关慈身上学到了一点桀骜，虽只是皮毛，但那点目中无人还是有了几分神似。

未晞忍住想要打扰她的心情，转口说了句：“自由的确是我所念想的东西，但若是天君日后召见我，我岂不是要违抗仙令？”

“若有什么昭告你的事，你便事来先同我商量，我会与他说明白的。”她一字一句，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颤动，尽力平静。

见到这副模样，未晞不免想要笑话一番。她在防备什么，从眼中那点燃烧的怒火中甚至可以察觉到，一丝略微的嫉妒。想她堂堂仙界之母会对一介草民作出这种神情，看起来像个夸张的笑话。

静默半刻，南宫瑶见未晞脸上已然凝固的表情，不明白她究竟在深思些什么，只管将选做出选择的利益说破：“只要你答应，便可去往除凌霄殿的任何地方。”

语毕，她窥视一眼未晞的反应，见她没有对这个消息表现出正常的欣喜，觉得有些古怪，“依我看来，以此件小事来换取你的自由，简直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这件事听起来很舒服，也很简单。正因如此，才更像一个圈套。不过在未理清她的思路之前，还是先顺着她的意思下去，说不定能等到她自乱阵脚。

未晞重重点了点头，眉眼上翘，一副期待的模样。“自由是个好东西，却不是人人都拥有的。既然你想将其赐予我，必然也会想到相应的条件和目的。”

南宫瑶听闻，终归只是笑了一笑。站立在这座石拱桥中，鹅黄的锦凌横在腰间，随风而动。她略微调整了依靠的姿势，道：“听闻你这百年来终于能有个徒弟入了仙流，这本身是好事一桩，但相反的，也到了离别的时刻。若是有了自由，你也能够机会去天通山好好同他告一道别。”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暂缓，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天君不期望再在凌霄殿中看见你。”

“所以？”未晞听的莫名其妙。

“这是我的圣劫。”南宫瑶兀的转手拿出一枚指环状的物体，“若我不不归还你的自由，你便捣毁我的圣劫，如何？”

朱红启齿，冷艳无双。

未晞看着这枚指环，脑中一时只剩下这两个词。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很想这么问她一句，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一句，“你一直以为天君冷落你是因为我？”

“真的很意外，你会有这样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怕她未晞会赖在天君身边不走，抢了她正妃娘娘的位置？

未晞微微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