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摇头。悠悠道：“既然是谣言，又何必在意是谁说的？”

“那就好。”他踱步向前，嘴上念念有词，“正巧了，谣言是我散布的。”

风起时，她的四周染了些尘土，旋即不见了白虎的踪影。

四周顿时清净许多。

未晞莫名摇摇头，她其实已经将南顾吐槽她衣着的话语念叨了几日，如今才渐渐从行动上慢慢做出一点改变。

看着自己翻箱倒柜好久才找到的白色茉莉烟罗软纱，以及这件逶迤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这样一身三千年才有勇气尝试的装扮，竟然会在出门时就遇见这等不顺心的事来。

她并不适合取悦他人。

遥想起她的三千年岁月来，莫不缺乏荒诞之事，但与妖界相关的，委实没有。

他运用这些荒诞的事来引发思维上的联想，从而打断别人原本正常的思考，而在谈话中，也一直将问题的核心往她过去的方向指引。

这番情况下，她会在不自觉间遗忘甚至忽略掉自己的目的。

而她的这个目的，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她想到一个人。

南顾。

调虎离山。

西岭风使用的从来不是骗术，那些看起来实在是异想天开的说辞，不过是他迂回的拖延术罢了。

来不及多虑，未晞踉踉跄跄的踏进结界内，跟随前沿小路，沿途查看一路景色。

如同静秋时节的死寂。漫过长长的边境，路的尽头或是开始，都没有他的气息。

若非他已将此路段的仙兽全都消灭，便是他已被此路段的仙兽消灭。

脚下步伐一时有些沉闷。

这条归往天际的漫漫长路，一直延伸到天际线的另一头。此刻正是午时，蜿蜒缠绵的山脉下留出一道小路，艳阳刺眼，恰好从两峰之间穿透过来。

这景象总让她臆想到南顾的身影就在某个山阴下。

大概是度过千年光景的缘故，此刻见到如此景色来便会空留一番愁绪，渺无边际的长路总会让她想起一人居住在灵柩山上的时候，每日的东升西落，每日的黄粱一梦。

有时候她坐在木桌前，并不能分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等黝黑且没个尽头的日子，实在是与眼前的漫漫长路很相似。

她紧紧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