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看来看去,他盯上了薛佳明的磁带。
裴久川按下了播放键,薛老师的声音又从录音机里淌出来。
一开始还有背景音乐,到后来完完全全就是男人自己的哼唱了。
虽然他的调子跑了个彻底,发音也很含糊,但听得出来,他唱的很开心。
裴久川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起薛佳明的形象,一个不受同事欢迎,生活简朴,心地善良,在木讷的外表下,还有一点小爱好的男人。
他现在躺在狭小的骨灰盒里,永远地沉默着。
“王队和我说话,我分神了,一开始没听出来。”裴久川打量着上司的表情,见对方还是一副笑模样儿,便接着说,“后来一听,剧情衔接不上了。”
“之前的几盘磁带,都是唱够了的,没有单独挑一幕出来唱。”他斟酌着用词,“所以我认为,有人拿走了一盘磁带。”
说完,他有点紧张地盯着徐宵。
磁带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丢了一盘录音磁带,也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只是想向对方证明,自己不会拖后腿。
所以不要再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徐宵到底比裴久川多吃十年饭,小少爷心里想的什么,他自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孩子他无奈地想,林湖先前说什么来着?裴少爷也许娇生惯养了些,又不是不知世事?
现在就差把心里话全写脸上了。
“你做的很好。”尽管想的是不能惯着裴久川,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我们谁都没你想的这么周到。”
裴久川的眼睛唰地就亮了。
他的眼睛本来就生得剔透,现在看去,竟然有种灼人眼的璀璨。
徐宵别开了眼。
“从我们目前知道的情况推测,薛佳明生前看过的录像带,和他的死亡可能有很大的联系。”
徐宵走到白板前,写下录像带三个字。
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却不是婉约清隽的类型。他下笔极快,几乎一气呵成,藏着收不住的锐气。
“他花了一笔对他而言不小数目的钱,去租借录像机,说明这盘录像带里的内容十分重要。”
徐宵想起陈老二的形容:“他当时十分慌乱,可能已经知道录像带里是什么。”
什么内容会让他如此惊慌失措?
他的把柄?别人的把柄?还是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录像带不见了,如果这盘录像带是被凶手拿走的,那就证明这里面有什么对凶手不利的内容。”
“头儿。”裴久川用手撑着头,盯着白板,“录像带会不会在他父母那里?”
“我不认为他父母会觉得录像带是值钱的东西。”想起薛母的丑态,徐宵皱了皱眉,“依薛佳明对录像带的重视程度,我更倾向于他随身携带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