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一定是有人引爆了地底的炸药。
想到这,我的食欲一下子没了,赶紧撑起身来,拉上青崖子和老温就往石厅室外面跑。
刚出石厅,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音,期间我们还隐约听到重物倒塌的声音,声源依旧离我们很远,应该是从七金石层上方传过来的。
青崖子先是一愣,接着就惊叫一声:“水坝!”
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那阵重物崩塌的动静,应该就是水坝被人给炸崩了。
水坝一崩,地下河里的水很可能会涌地下。
我们三个一刻也不敢耽搁,端起手电就是一路狂奔。
周围全都是石英和钟乳形成的铁树,奔跑的过程中,灯光偶尔扫到“树”上,就见那些被扎在石英石上的活尸好像都恢复了心智,此时它们正奋力扭动着身子,想从铁树上下来。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太多,现在回头想想,这些活尸之所以恢复神智,应该就是因为幽冥通宝陷入沉睡,奇蛊又被我们给弄死了,这下他们失去了控制,怕是连以往的记忆都恢复了不少。
引爆火药的,应该就是拔舌地狱里的那一拨活尸,他们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受不了刺激,决心和地下工事同归于尽了。
不过他们这么做,也有可能是为了防止后面的部队进来,我估计这帮日本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战败了。
跑了大约有几百米,就能看到从前方涌过来的水了,刚开始水势还很弱,可后来又出现了几串爆响,水势就明显壮了很多。
估计河水已经把七金石层上的洞口给封住了,就算能顺利找到回程的路,我们也出不去。
“回石厅!”我快速招一下手,转身就朝裂口方向跑,青崖子和老温一刻没犹豫,赶紧跟上来。
冲进石厅,河水已经开始顺着裂口朝石厅里涌了,老温最后一个进来,吼一声“卧倒!”,接着就将两颗手榴弹同时甩进裂口。
我和青崖子有心要阻止他,但也晚了,只能一个飞扑趴在地上,裂口里的三颗手榴弹同时炸响,崩落的碎石瞬间就把裂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就连石壁也被震垮了一层皮,我们三个也被飞溅的石粉和水洒了一身。
青崖子猛地坐起身来,冲着老温嗷:“脑子被驴啃了,你炸了裂口还怎么出去?”
老温一脸懵:“出去?这不是条死路么,我炸了裂口,不也是怕外头的水流进来……”
话说到一半,他就闭上了嘴,因为青崖子将手电光打在了石壁上方的洞口上。
那个洞位置很高,钢索甩不上去,但我们可以借着上涨的水位浮上去。为什么回石厅,不就是想从那个洞口出去么?
可当时青崖子也没心情说这些,就知道哭丧着脸,你问他话,他也不回应,一下子变成个闷葫芦了。
我估计他再这么下去,弄不好要提前失神,就朝他扬了扬下巴,说:“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要是清醒的话,咱们就抓紧时间出去。”
这一次青崖子总算应声了:“实在走不动了,歇歇吧。”
老温也在一旁附和:“你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了,你刚才是吃饱了,可我们两个还饥寒交迫呢。出去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对路,也不知道得逛游多久,你就行行好,让我们休息休息吧。”
得,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说,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吧,只能点点头,同意原地休整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在我看来已经很长了,可老温和青崖子好像还是有点不太满意。
我拿出一把能量棒分给老温和青崖子,老温则从他的防水袋里拿出了一个桃红色的塑料盒子,他打开以后,我就见里面装着一堆小塑料袋,还有一个用透气棉过来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老温朝盒子的夹层里到了水,又将塑料袋一包一包地拆开,我问他干什么呢,他神神秘秘地说:“让你们吃口热乎的。”
看他那一脸鸡贼样,我觉得八成没好事,就没再搭理他,谁成想过了一小会,封盖的塑料盒里竟然传来了沸水的声音,还有一股油辣子的香味儿随着热气一起飘出来了。
零九年那会儿,这种速热食品还不多见,我和青崖子都是一脸惊奇,问老温是怎么弄的。
老温特别得意地冲我们笑:“这可是我的祖传秘方,不能告诉你们。”
嗯,祖传秘方,后来我了解了一下,像这样的速热食品,好像是在千禧年之后才小规模出现,老温他们家的祖宗真够年轻的。
能在这种环境里吃上一口热乎饭,对于我们来说当真是件特别幸福的事,等老温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揭开,我和青崖子就拿出铁勺子,大口大口地享受起来。
青崖子平时看样子不怎么吃辣,吃一口吸一大口凉气,还经常拿手扇舌头,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挡住他的食欲。
老温一边吃,一边在那胡吹八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聊着聊着,就聊到我身上来了。
老温说:“你以后再下地干活,可得找两个得力的搭档。像我们这帮人,就是你的累赘。”
青崖子接上了话茬:“真不行你拉左有道入伙吧。去年寄魂庄开大市我也去了,这两年寄魂庄不太平,去年的鬼市也一样,竟然闹了铜甲尸,那可不是普通的铜甲尸,尸身里头还附着厉鬼,那么厉害的邪尸,我也是平生头一遭见,很多在场的老前辈也说,闹出这么厉害的东西,这年的鬼市怕是经营不下去了。可你们猜怎么着,人家左有道提着青钢剑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铜甲尸和厉鬼一块儿给镇了,别说我了,就连那些在场的老前辈都看不穿他的门道。你要是真能拉他入伙,以后再下地,那可就有保障了。”
我囫囵着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叹口气说:“我要是拉左有道入伙,先不说人家乐意不乐意,他要是真来了,那我不就成人家的累赘了吗。再说他现在的心思全花在葬教身上了,哪有功夫管咱们的事儿。”
青崖子闷闷地点了一下头:“也是。”
这会儿我心情好,就多说了两句:“你们老说自己是累赘累赘的,可我觉得吧,可咱们这一路过来,也不是一直互相帮衬着么,谁也没拖谁的后腿。”
“那是你觉得,”老温开口了:“别的不说,就说这奇蛊吧……嗨,我这么问你吧,在你看来,奇蛊难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