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提婆此言一出,韩长兴十分愤怒,周军撤兵,高阿那肱没有尺寸之功,穆提婆却瞒上欺下,以三寸混淆是非之舌,替高阿那肱谋取高官厚禄,一向不喜多言的他也说道,“皇上,周军撤兵,一来是因为在金墉城下久攻不克,损失惨重,士气大损,加之各路援军赶去,再者宇文邕染病,不得不提前回朝,而如今胡秉纯和杨坚仍旧率兵驻扎在边境,随时都有再次伐我之心,高阿那肱何功之有,穆大人竟敢为其邀功?”
“大司马,此番大将军战死,我军士气受损,而周军新胜,携其余勇,锐不可当,要不是高阿那肱率领晋阳援军及时赶去,周军岂会轻易撤兵?”
“皇上,穆大人说得对,高阿那肱将军劳苦功高,不赏不足以慰军心”,一旁的冯小怜夹着软软细语令高纬浑身酥麻。
“爱妃说得对,该赏,该赏,朕就封高阿那肱为淮阴王,领军大将军,兼并州刺史”,高纬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摸着冯小怜的脸。
“皇上,这个封赏未免过重了吧?”韩长兴没想到,冯朔战死沙场才被追赠了一个定远王,而高阿那肱无横草之功便被封为淮阴王。
“好了好了,大司马不要说了,你们都退下吧,朕答应了爱妃游园,这时间都不早了”,高纬着急着准备离开。
韩长兴赶紧上前道,“皇上,如今胡秉纯和杨坚仍旧陈兵边境,随时都有可能进攻,我们须得筹划谋算”。
高纬有些不耐烦,“大司马,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去定夺吧,对了,胡秉纯那小子,当初拐带公主逃走,你们一定要把他给朕捉回来,朕要亲手宰了他”。
高纬再也坐不住,拉着冯小怜便离开。
宇文邕准备一鼓作气拿下金墉城,可胡秉纯却站出来表示反对,“皇上,冯朔虽死,可韩长兴的援军仍在后面,韩长兴为人谨慎狡诈,绝非冯朔可比,金墉城久攻不克,已经失去了其原有之价值,韩长兴得知冯朔战死消息一定会全力救援,我们应该早日撤出金墉城下,退到边境,以图再战”。
“是啊,皇上,韩长兴本来观望不前,如今冯朔战死,他便丢弃重甲辎重,轻骑而来,根据最新消息,高阿那肱也准备从晋阳调兵前来,我们应该走了”,杨坚跟着劝说宇文邕撤兵。
杨坚正说着话宇文邕突然使劲干咳起来,众将紧张,连忙向前询问。
薛万策对众人说道,“皇上这些日子着急上火,又被热毒所侵,身体虚弱了不少,只是担心影响军心,所以一直没有跟诸位说起此事而已”。
陈国公宇文纯道,“皇上千金之躯,不可受到半点损伤,请皇上以大周社稷为重,撤兵回国修养,以图再战”。
宇文邕也自感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只好摆手道,“罢了,罢了,好在我们此番也并非无功而返,回去之后总算是有些交待了”。
众将退出,准备撤兵事宜,宇文邕却有些闷闷不乐,薛万策问其故,宇文邕这才对他说了实话,抱怨道,“朕当初主张攻打金墉城,匡侯反对,等朕准备撤军的时候,匡侯又反对,现在朕决定抓准时机,拿下金墉城,可匡侯又反对,他为何总是与朕意见相左,难道我和他君臣之间想法就不能一致吗?关键是最后的实事证明,匡侯的决定都是对的,朕在诸将面前还有何脸面?”
薛万策并非搬弄是非之人,宇文邕正是明白他能够公正讲出实事,这才向他抱怨。
“皇上,匡侯在军事方面确实有过人之才,这点恐怕与从小受胡律光熏陶有关,只是匡侯有时候急于大局,未免顾及不到他人,但绝非针对皇上,其实只要最终能够消灭齐国,成就皇上自大周建国以来的盖世之功,就算是受点委屈又有何不可呢?”
薛万策说中了宇文邕心里想法,宇文邕毕竟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主,即使对胡秉纯渐渐有了一些微词,可对他仍旧还是信任,也有容人之量,因此不再计较,加之自己身体确实有些抱恙,只得班师回朝,而留下胡秉纯和杨坚等人集结兵力留在边境继续坚持灭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