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没有直接回答胡秉纯,而是问道,“秉纯,你可知道突厥人给宇文护递交了国书?国书上面还提到了要把你绑缚到突厥?”
“我听伽罗说了,今日卫国公回到府上把事情告诉了她,如此一来,就算是到时候突厥来犯,宇文护也可以以此为由将事情全部怪罪给皇上,秉纯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
其实宇文邕何尝不知道宇文护的诡计,可明知如此为了保全胡秉纯他也只能让自己以后有可能替宇文护背上黑锅。
“皇上心中所恨除了宇文护似乎还有其他原因?”胡秉纯看出了宇文邕今天下朝之后仍然怒气难平,而宇文护之事为不得已,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一直以来宇文护都是以十分霸道的姿态逼迫天子去做许多不愿意做的事情,宇文邕就算有气也不至于仍然难以消去。
“你果然很厉害!”
宇文邕的眼神之中既有找到之音的欣慰但又夹杂着一丝被人看透心思的恐惧,“朕与你相识不久,说实话,朕对你还不算十分了解,可你却似乎能够看穿朕的心思,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朕之所以如此生气,不仅是因为宇文护,更是因为突厥!”
“突厥怎么了?”
宇文邕正色道,“突厥这次来找我们要人,向我们大周递交了国书!”
“我知道,听说突厥人国书上的语气十分傲慢和轻蔑,可那都是针对宇文护的,其中并没有提及皇上您啊!”
“这才正是其可恨之处!”
朝堂上的大臣从宇文邕的话里面都能够听得出来,天子并不愿意将胡秉纯交给突厥人,虽然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宇文邕为何对胡秉纯这样一个到现在为止看上去仍旧名不见经传的人如何保护,可很多人也不愿意违背了他的意思。
“皇上,胡秉纯可以不交给突厥人,但是依臣看,阿典奇还是应该送还给他们,以免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摩擦,阿典奇此人,杀之无益,却会给突厥人留下兴兵南犯的口实!”
楚国公赵贵虽然不知道天子为何看了突厥的国书会如此生气,可他还是坚持原先的决定,认为应该将阿典奇交还突厥。
“启禀皇上,臣以为楚国公所言本末倒置,突厥人在国书上出言不逊,如果放回阿典奇我大周的国威必将荡然无存,今后他们必定会提出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求!”
“依大冢宰看,应该如何?”
“臣以为阿典奇该杀,但是为了堵住突厥人之口,我们应该将胡秉纯交给他们,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向突厥人示威,他们也找不到可以兴兵的借口,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
宇文邕听了宇文护的话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暗想,“你这一举两得干脆说是一箭双雕算了,不过你这一箭双雕却是对自己而言的,不但自己在世人面前立了威,还借助突厥人名正言顺地除掉自己的敌人”,不过宇文邕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摆了摆头道,“阿典奇确实该杀,但是胡公子也坚决不能送交突厥人!”
依照宇文邕的想法,既然宇文护坚持杀掉阿典奇,自己最终无论如何也是拗不过他的,还不如答应他免得将两方闹得太僵,而既然杀掉阿典奇必定会得罪突厥人,那交不交回胡秉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如此,更不能交出胡秉纯。
宇文邕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皆哗然,宇文邕之前还一个劲地不赞成杀掉阿典奇,现在居然同意了宇文护的建议,所有人都是一片愕然。
“皇上三思,阿典奇不能杀!”
“是啊,皇上,胡秉纯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虽然立了一些功劳,但绝不足以让皇上宁愿得罪突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