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行在御花园中,周延亭不再像从前一样与元锦并肩而行,而是一直保持走在她侧后方一步的位置。
“延亭哥哥,虽然常在宫中遇到,可我们似乎很久没有一起这样一起散步说话了。”
周延亭垂着眸子笑了笑,语气一如从前的轻松和亲近。
“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你也嫁人了,我哪儿好意思老是找你喝酒?”
元锦笑了笑。
“当了上都护的人果然不一样,还知道分寸了,不过我与周家与你们永远都是亲人,何须避嫌呢?在通州的那大半年,延文哥哥还总是约我和王爷一起喝酒打猎呢,最后延文哥哥和殷承夙的关系看起来比与我还更好些呢,说起来,倒是你对我不再真诚,刻意疏远了吧?”
周延亭走在她身后,所以元锦看不见他无声的苦笑,只是听他答道。
“你何必吃你家王爷的醋,我三哥若不是为了你,何须跟你家王爷打好关系?你知道他这个人其实挺孤僻的,不爱交朋友。”
“至于我,不跟你们过多交集不也是为了你好?若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他是无法忍受你同其他任何适龄男子过分亲密的。何况我粗人一个,也算是个纨绔子弟,跟麒麟之才万众敬仰的瑞王殿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讲,你就放过我吧!”
元锦眼皮忽的跳了跳,莫名想起府中的楚析,心说。
那确实是。
不是适龄男子他也有不能忍受的。
两人一起走到了冷宫附近。
新帝即位起,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开始在朝堂各处查漏补缺,仿佛是要一口气把先帝在位时没有做好的事情一次性做好似的,就连向来年久失修的冷宫,他也着人修缮翻新。
元锦和周延亭经过这里的时候,正有工匠在重新给宫墙铺上新的琉璃瓦。
元锦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盘算着怎样问问他,殷承乾大婚那一夜,他为何会同齐元依一起出现在天牢,他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太子的人?
因为毕竟是自己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兄长,元锦毕竟还是不希望自己心里的怀疑伤了彼此的情分,于是遣词用句都尽量斟酌。
头顶上,有一个工匠爬着梯子将一大摞琉璃瓦放在了墙头上,然后自己也打算翻上墙头,准备跨坐在墙头上铺瓦。
可是他放置琉璃瓦的时候不够仔细,那一叠琉璃瓦放上墙头时便有几分倾斜,等他跨坐上去后,细微的动荡带动了琉璃瓦的摇摇欲坠,最终,向元锦的头顶倒去。
“小心!”
周延亭走在元锦侧后方一步的位置,眼睁睁看着那摞瓦片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