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幽深的小院儿里,元锦坐在榻边,似乎在闭目养神,虞婆婆将一根特质的针管刺进她的手肘内侧,立时就有暗红的血液从针管中汩汩流出,流入一个特质的瓷瓶里。
针管从手肘处抽出,带来细微的疼痛感,元锦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芳甸红着眼眶盯着自己抽出血液的地方,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
“好了,没事,我又不是今天就死。”
元锦笑了笑,唇色却不复红润,反而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粉色。
距离殷承夙闭关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元锦每日都陪同虞婆婆上山去采殷承夙调养所需的草药,然后由青鹤子带去后山。
有事元锦也会让青鹤子带一封信,信上叫殷承夙好好调养,快快康复,俨然没事儿人一般。
她不想让他起疑,不想让他担心。
这些日子,像这样的抽血,她也经历了七八次,差不多十天左右,完颜冉就会遣人过来取她的血,用途却没有告诉她。
反正应当是为殷承夙的治病有关,元锦向来是配合的。
虞婆婆将血瓶收好,欲言又止的看了元锦一眼,眼中似有怜惜。
“这应当是最后一次少量取血了,或许过不了几天,就可以进行手术。”
元锦虚弱的笑笑。
“虞婆婆,你让青鹤子好好治呀,若是我都付出了性命他却没有治好夙夙,我可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虞婆婆终于忍不住瞪她一眼,迟疑道。
“丫头,真不后悔。”
元锦粲然一笑,像一朵洁白而柔弱的茉莉。
“这有什么后悔的?我觉得很值得。”
虞婆婆摇了摇头,缓慢的走了出去。
……
半个月后,殷承夙在药池边斜倚着,由心脉传出的一阵一阵的刺痛并没有冲散他眼角的笑意,他手中捏着一页信纸。
少女欢快又明媚的样子好像跃然纸上。
【夙夙,青鹤子说那种百寒藤已经找到了,明天就会抵达玉泉谷,你很快就能进行治疗啦!】
【夙夙,我看见山前有一片枣林,等你病好了,便正是枣子熟透的季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摘好不好?】
青鹤子缓缓来到他的身后。
“殿下,明日傍晚,咱们就可以进行治疗,到时我会将您麻醉,然后用百寒藤的药汁注射进您的血液中,您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