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我知道错了。”陆楠吸鼻子,委屈地撇嘴。
李飞光抹了把脸:“回去吧,这里你不能来。”
说罢,他转身走进观察室,长臂一挥,拉死帘布,阻止一切外界窥探。
“陆先生,我送你回去吧。”秘书接过袋子,递给身后的保镖。
陆楠小声道:“谢谢,是我不好,连累你挨骂。”
“本来就是我们疏忽,应该向李先生求证的。”秘书说得公事公办。
把陆楠送到电梯厅,他又点了一句:“都是工作,陆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是我自作主张了。”陆楠咬住下唇,倔强地撇开脸,看电梯数字爬上来。
至少,被个秘书羞辱,要好过被李叔彻底厌弃吧。
他一边想,一边自嘲:原来人可以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拥有的太少,哪怕是梦幻泡影,都想要抓住。
等到快落到一楼,陆楠才发现,精心准备的早餐,还原封不动地在手里。
五星级大酒店logo的保温食盒,精美得像艺术品,沉甸甸的,叫人提不住。
电梯门打开,陆楠直奔大门而去。
他冲到垃圾桶前,利落地掀开盖子,一口气将食盒,泄愤般扔进去。
一早被收拾干净的垃圾桶,空空如也,跌进重物,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惊得搵食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远。
陆楠抬头,看着繁茂的树,高高的天,远去的鸟。
只有他,那么渺小,不比垃圾桶高多少。
……
沈悬手疼得厉害,难以入睡,却醒得突然。
李飞光冲出去时,他就惊醒了。
躺平让他无比难受,所以病床支得比较高,他在疼痛的煎熬里,将外面的闹剧,尽收眼底,然后闭上眼,继续装睡。
李飞光再次返回时,手里端了只碗,表情无比疑惑。
护士告诉他,这是沈悬的早餐。
他以为自己要喂只米老鼠?
“怎么了?”沈悬嗓子是哑的。
李飞光抬头:“你醒了,正好吃饭。”
他把椅子拽过来,先给沈悬放下小桌板,又倒了杯温水,试了试不凉也不烫,这才搁在桌上。
“谢谢。”沈悬出了身汗,瞧着水涝涝的没精神。
他用左手拿杯子,慢慢喝水,有点笨拙。
李飞光再想帮他,也不会干预,沈悬是个爷们。
“头还晕吗?”他低头,搅合碗里的糊糊。
沈悬摇头:“还好。”
“那先吃点东西吧。”李飞光把碗递上桌,皱眉抱怨,“啧,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沈悬昨晚打的药,刺激到胃,喝水都吐,只能吃医院的配方糊糊。
这玩意紫褐色,带着灰黑颗粒,稀不稀,稠不稠,闻着也没味儿,李飞光是没有勇气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