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可能不知李飞光是谁,但肯定知道他的马“哪吒”。
注册第二日,信息在马票投注点公布,惊掉众人下巴,“哪吒”易主了,现在的主人是沈氏集团董事会主席,年仅二十八岁的沈悬。
玩赛马的,无非两种人,无聊爱玩的本地纨绔,浮夸博名的外地暴发户。
李飞光显然属于后者,但也博了个另类。
他这人玩儿什么都好掐尖儿,虚名博利是真,全力以赴也是真。
前后三匹马,投入金钱无数,直到“哪吒”出现,才正真培养出了冠军马。
李飞光极爱“哪吒”,比赛场场不落,手机里都留着它的身影。
马会的消息,爆炸般从港城飞到海城时,李飞光正在打球。
身边都是朋友,叽叽喳喳有调侃的,有不解的,还有扼腕可惜的。
李飞光一杆挥出,球飞得老高,偏出十万八千里。
他仰着头,认真看着球划破湛蓝天空,最后落到不知何处,假装没听见他们说话。
“飞哥你要卖‘哪吒’怎么不跟我说呢?咱俩什么交情啊!”
“哇,你还敢跟沈家大少比啊?拿什么比?”
“对呀,你怎么知道飞哥是卖了‘哪吒’啊?我看是送的,好马配美人嘛。”
“哎呦,那沈家大少好福气,飞哥可心疼‘哪吒’的。”
“就前年吧,港城那片地,人家为‘哪吒’打九折,飞哥眼睛都不眨,不卖!”
李飞光提着球杆,像提了根烧火棍,就不喜欢打这破玩意儿。
他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甚至在上万块的球杆上,弹了弹烟灰:“卖了就是卖了,我不喜欢任何人提这件事。”
现场噤若寒蝉,顿时没了声音。
“不玩了。”李飞光的脸笼罩在烟雾后,让人难以捉摸,把烧火棍递给球童,径直上了车。
球车开上草坡,天空晴得像一块亮蓝色的缎子,没有一丝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