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心意之前,我每一次在你面前的耀武扬威,都是在讨要安慰。”
“比如羽毛球赛你没来,我气势汹汹质问了你,不欢而散后,其实我在你家楼下站了好久。当时想你要是不敷衍地同我解释,我就原谅你......”
迟渊低垂着眼睑。
“有次全年级只有你写出那最后一题,我当时想要是你不在我面前炫耀,或者是低调点,我高低要和你握手言和,偏偏你给我递了本导数分析......”
“回国时没抢我项目,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结果转头就打我脸,明明当时我都想好要怎么和你述说思念了......”
明明是“控诉”,陆淮扬起的唇角却没落下过,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细节和心理活动被迟渊亲口说出来,所谓的回忆似乎更为完整点。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嗯......”,迟渊“恬不知耻”地附和,随即他低声道,“但要是你现在安慰安慰我,就都一笔勾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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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站在如今的时间节点回头望,会发现好多事,他们自负于自己能力时,好像永远自信彼此更多,无论怎样针锋相对,角逐胜者,但他们早就把“完美”二字赠予对方。
讨要安慰不过是说辞而已,迟渊想,他要的是陆淮独一无二的特例,从来都是。
比如此刻,他只是想问问,问问陆淮,你明白我对失去你这件事,到底有多惶恐不安么?
所以四目相对,让对方一览无遗自己的心思,他剖白,他说,我要安慰,我要讨要承诺,狗屁道理在此时我学不会体谅,我只要听你说,是的,你不会离开我。
陆淮懂。
“迟渊,接吻么?”
他抬眸,清澈的眼睛里只有迟渊一人的影子,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知道迟渊朝他低下头。
凌秩早在他们开始交流的时候离开,于是四周无人,静谧无声。
这个吻干燥又热烈。
陆淮手搭在迟渊的后颈,微微用力,把人朝自己这边带,像是要杜绝掉对方一丝走神的可能。
唇齿交缠着,激烈得好比胸口激荡的心绪。
短暂地松开,迟渊眼尾是红的,陆淮却扬起笑,他问:“一个够不够?”
安慰够不够?
彼此心意知道得太晚,但能不能不要遗憾?理智嚣张地霸占脑海中间,让百分之六十标红之后,无法忽视,于是给不出“一定”的承诺。
但,我可以给你的,全无保留。
“不够......”
迟渊嘶哑着回答,他捧起陆淮的脸,眸底是沉甸甸的深情,又重复了一遍:
“不会够......”
你要知道我向来贪得无厌。
唇齿相抵,陆淮几不可察地轻笑了声,喃喃自语般:
“确实不够......”
“我们合该各自心怀鬼胎,然后纠缠一生......”
对于我们而言,从来就只有百分百的输赢,没有百分之六十的合格,事事都要到最完美才合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