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绿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下,不知该对这位故人从何说起。
羽生凛没注意到这点,他凑过去看了看琴酒的伤口,用手将草药覆在渗血的位置,接着用撕碎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在他脖颈处缠绕着。
他和琴酒的距离很近,稍微动作就能蹭到对方的银发。指尖的绷带现在是最好的作案工具,羽生凛垂眸思考着在这里杀掉他的可能性。
直到伤口包扎完毕,他才懊恼的垂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他不明白为什么琴酒知道他是羽生恒后,还会让他这样轻易的近身,以至于他因为怀疑失去了这次绝佳的机会。
在羽生凛涂完药飞速起身的刹那,琴酒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用手攥着他的手腕,“他在哪?”
羽生凛薄唇勾扯,瞳孔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笑道。“什么他在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怕不是还在发烧烧糊涂了?”
“……”
琴酒沉默了几秒,“羽生恒,你还要装多久?”
跟在他身边的羽生凛,根本没有任何野外生活的常识,他的战斗力一直很弱,唯一可以帮得上忙的都是一些闲杂的小事。别说是了解草药的用途,让他跑腿去买东西,都有可能会出马虎。
琴酒的视线移动到一旁剩下的几根草药上。墨绿色的小叶子上点点白花,下方的根茎微微泛着红色,是西西里岛很常见的草药。
曾经——在被战火蔓延的西西里,药物是极其珍贵的物资。最开始他们这些普通人还能够从商人手中低价换取,后来哪怕是天价也没有人能买到。
afia、贵族、政府军,一切的供应渠道都被人为的破坏,所有人都想用消耗战的方式让这场战争结束。
对他们来说,普通人的生死本就无关紧要。因而那是在战争打响后,最为黑暗的几个月。
恰逢雨季,在气候的影响下,许多人都染上了肺病,互相传染,倒了大片。
羽生恒急的不行,火急火燎的拉着阿阵,避开那些驻扎的军队,偷偷爬上山丘搜刮一些常见的草药。有些草药对成人来说计量太小,但对小孩和老人总比没有强。
他们两个人来来回回了许多次,兜里揣满了药草和泥巴。羽生恒顶着被传染高烧的身躯,满脸灰扑扑,但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呐,阿阵的眼睛比我尖多了。以后我不在,多一个技能你就能多活一会。”
“开玩笑的,你怎么突然生气了?你别生气啊喂!”
他生气的原因,不过是不喜欢羽生恒为了那些人花费心机,甚至不喜欢羽生恒将视线投射在除了他以外的人身上。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羽生凛掰开了琴酒抓着他的手,“关于这个我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