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少年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时隔多年,琴酒记起当时的情况依旧觉得可笑至极。

他不相信——这样聪明,机关算尽,能够在众多afia家族中收集情报,挑拨离间,让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完美落幕的人,会莫名其妙死在疗养院里。

他拼了命,硬是憋了一口气,杀掉了任务中的所有人。

腥臭的血腥味令他作呕,却被他生生的将反胃感咽进了肚子里。

他见到了将他们救起来的乌丸先生,对方坐在轮椅上,轻柔的抚摸他的头发,一如当初将他从日本拐卖到意大利来的那些商人一般,“做得很好,黑泽,以后让他跟着你如何?”

站在他身后名为“黑泽”的管家,毕恭毕敬的点头同意。

之后,他跟着那个人一同训练,学会了很多从未体验过的杀人技巧。

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姓氏与代号。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收养协议,老人“慈祥”的看着他,“你没有名字吗?真可怜。需要我帮你起名字?”

琴酒一时间百感交集,脑海中属于羽生恒年幼的脸颊,一遍遍反复出现。

“阵,以后你就叫阵了,好听吗?”“阿阵,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管家看他在协议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黑泽阵?还算好听,你就叫这个吧。”

一直以来,他不敢去猜想羽生恒死去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又或者他被刻意的人为引诱进入了一个预先设好的圈套内。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内,他没有主动联系组织里的人。

在琴酒眼中,哪怕被当成组织的叛徒,他有自己坚守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的低下头。

牢笼对他而言,不过是曾经的噩梦再次重演。

人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下,就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他想到了过去被他处决掉的一个又一个组织的叛徒。绝大多数的人,他连名字和长相都已经记不起了

不知道在三途川会不会遇到这些人,又或者他的杀戮过重,无法像正常人那般度过黄泉。

他冷笑一声,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羽生凛红着眼的模样。

曾几何时这个耍脾气,毫无半点作用的“废物”会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记忆将所有的细节棱角全部呈现,他记得曾经有人不厌其烦的用毛巾,在他的肌肤上擦拭,红着眼睛趴在他的床边,用颤抖细微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用最亲昵的方式,将退烧药一点一点的喂到自己的嘴中。

口腔中残留的肌肉松弛剂的味道还很重,就连分泌出的唾液也沾上了难以接受的苦味,琴酒拧紧了眉梢,身体因为注射了药物感到滚烫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