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珝没有发觉到周芜站在卧室门边,他的注意力全在驰启东身上,手臂上有一条被尖锐利器划出来的血线,正在缓缓的冒血珠,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滴落在地毯上。
驰启东脸色难看到极点,狼狈不堪,原本整齐的大背头也凌乱的垂了下来,他神色冰冷地朝着驰珝举起手臂,周芜这才看清他的手上居然握着一把黑色小巧的手枪。
周芜大吃一惊,因为国家明面上是禁止私人拥有枪支的。但是总有些有钱人可以从各个渠道里面暗中购买这些东西。
驰启东眼眸一片腥红,他也是alpha被驰珝的信息素刺激,整个人焦躁不安:“你疯了吗?驰珝,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你想整幢房子的人都陪你一起进入发情期?”
驰珝的身形已经比他父亲还要高了,而且肌肉更有力量感,他冷冰冰道:“我无所谓,最好都死在这里。你不是讨厌我吗?来啊,开枪吧,希望明天你就能登上本市的刑事频道栏目。”
驰珝微微一笑,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然后你就能看到你苦心经营的驰氏集团,股市大跌,毁之一旦。一想到这里,真是让期待啊。”
驰启东察觉到了周芜闯进来了,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手枪收了回去,插在他的后腰处,猩红的眼睛望着驰珝:
“你听着,驰珝,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要拿到你妈留给我的遗物,其余你妈留下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会动……”
“根本不可能!”驰珝吼道。
驰启东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一下子失了声,更加猛烈更加浓稠的顶级alpha梨薄荷味信息素侵入他的鼻腔里,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冷冽清醒的信息素刺激着他颅内血压,使他头疼欲裂,身体几乎都站不稳,头上青筋里的血液一抽一抽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水中被鱼刺扎到了似得。
驰珝站在原地,蔑视着在alpha信息素威压被迫弯腰的驰启东,如同一位冷酷薄情的君王,高高在上地俯视蝼蚁。
“我母亲不是亲自被你折磨死的吗?她的东西也是被你亲自扔的,怎么现在又在我这里装什么深情?还是说,我母亲的遗物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你现在的地位财富?你必须找到?”
驰珝每说一句话,驰启东的脊梁就更往下压一点,他在顶级alpha真正的等级威压下,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周芜见驰珝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怕驰珝发疯把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控,往卧室走了两步,细碎的脚步声吸引了驰珝的注意力。
周芜低声对驰启东说:“父亲,要不你先出去吧?”
驰启东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徘徊了一两秒,陡然之间如同老了十岁一样,僵硬的表情下掩盖不住颓容,径直走出了驰珝的房间。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驰珝和周芜,驰珝就赤着脚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望着周芜,眸光沉沉晦涩难懂。
周芜注意力一直在驰珝还在滴血的左手臂上,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激怒驰珝:“你的手臂还在流血,要包扎一下吗?”
驰珝现在处于易感期中,大脑混沌沉重,没有获得omega的信息素安抚,是他整个人焦躁不安。
驰珝绯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怔怔望着周芜。
周芜温声继续道:“那我去给你拿医药箱吧!”
周芜正打算转身离开驰珝的房间,去找一楼放着的医药箱。
但是驰珝动了。
房间里遍地狼藉,物品摔碎在瓷砖上的碎渣子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驰珝赤脚朝着周芜大步走了过来。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即使踩在碎玻璃渣上,动作依然迅速。
周芜大惊:“有玻璃渣子,别动。”
周芜话音刚落,整个人的身躯就被驰珝紧紧抱住了,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传到了周芜身上。
驰珝身上的体温太高了,几乎都能说得上是烫手,这就是alpha难挨的易感期,普通没有omega伴侣的alpha都难受要命,更别提驰珝这种信息素更加浓郁的。
信息素在他的血液里面横冲直撞,全身都进入应激状态,如果被他施加威压的alpha痛苦难忍,那么他作为储存着浓郁信息素的人,肉体上比他们痛苦更甚。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周芜反手去摸驰珝受伤的手臂,摸到了一手的粘稠液体。
周芜的动作被驰珝误认为成挣扎,驰珝的手臂一点点缩紧,周芜被他强迫搂在怀中,两人都能听到彼此清晰的心跳声,驰珝炙热的呼吸让周芜的身体也微微发热。
周芜紧张道:“你的手要包扎,我给你包扎好吗?我不离开你,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