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咳嗽着,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女孩身上:“垫一垫,挡一挡。”
不能在马车里留下太多血痕。
女孩气息奄奄,不能回答,青年倒是回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阿巴特的文风不盛,文学沙龙也不多,最出名的一个就是伍德肯特家的这个。
连开几天的沙龙,网罗了整个阿巴特稍有名气的文人墨客。
只几个以查理贝克特为首的剧作家没有到场。
“今天我们来聊聊有什么文坛新秀吧。”有人提议今天的主题。
“我对新秀没兴趣。”伍德肯特嘴里这么说。
“哈,老乔,”一个作者说,“你别招惹他了。他最近连看五遍牡丹夫人,更想看牡丹夫人的作者的新剧想疯了。”
“唉。‘我心中有了一朵牡丹,难再与俗花笑’。”伍德肯特倒也不反驳,只是吸了一口烟,闷闷地吐了一句《牡丹夫人》中皇帝的台词。
出版商乔治也是个戏剧爱好者,不由叹息着点点头。确实,这些年来,出色的剧作家越来越少,何况一向不被文人墨客所喜的阿巴特。他们所能见的,不是庸脂俗粉,就是宗教说理剧的晚娘脸。
看过《牡丹夫人》这等杰作,再去回顾那些庸俗的剧作,简直是一种折磨。
几人谈兴正浓的时候,“天呐!”、“啊!”一阵惊呼声从外面的门房处响起,仆人女佣一片惊慌失措,奔跑声大起。
真失礼。没有女眷只这点最讨厌。
肯特先生站起来,沉下脸,走到走廊几步,正要叫管家来问,忽然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卷了近身。青年顾不得:“舅舅,人命关天,快叫医生来!”
是他那个令人头疼的外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修女等等,修女?!
伍德肯特的脸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晕眩的感觉,叫管家的妻子和几个女仆一起把这个修女抬到客房去。
冷冷地瞥了一眼外甥,准备叫人去叫和他相熟的可靠的医生,却忽然看见侄儿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姐。
这位小姐生着一幅惹眼的异国的面容,看起来年纪也没比外甥怀里的修女大几岁,模样十分美丽——是即使是卢士特的人审美有所不同,也能感受到的那张清洁、忧郁,孤高到极点的美丽。
她见了这一幕,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向他一礼,随即又向青年告别:“那么,告辞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欧内斯特向她敬礼,总算又有了心情笑,挠了挠头:“谢谢你,安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