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悲不能自已, 恨滚滚而来,写道:“哀哀自怜在幽闺,冬雪已至。此身如残荷。”
一时写罢,拿锦帕拭泪, 正窗外传来她堂姐一阵阵惊惶的喊声:“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悦耳的女声说:“你爹在哪里?”
她心惊胆颤,悄悄推开了窗子, 从一条缝往外窥, 只见堂姐在廊下, 正被一个年轻女人带人堵着。
嗨呀!真是可怕极了。那个女人身边的那个麻衣人,别着枪, 不是“短发鬼”么?她一辈子记得。
年轻女人蹙了蹙眉,走了几步, 姿态极美。严芙蓉一看便觉眼熟,这是受过良好礼仪教养的大家小姐们,几乎成了本能的仪态。
等那女人一转过头来,她更眼熟了,险些叫出来。这不是那天跟着云南短发鬼的首领,一起来抄她家的那个女人吗?
“祠堂”她堂姐在她跟前的威风刹时湮灭,怯懦地回答。
严芙蓉是看不起这等双面人的。即使——她如今也不过寄人篱下。
那女人往严芙蓉的方向看了一眼,严芙蓉吓了一跳,连忙往窗户里一掩。心想:她没有看见我罢?
那木窗后像受惊了似的迅速缩回去的半张芙蓉面,林黛玉看的清清楚楚。
她过目不忘——低声道:“原来这位严小姐安排在这里了吗?”
张义郎以为自己听错了,林黛玉却轻轻地把头一摇,笑吟吟地走出了严家的分支。
祠堂通常是村里最富丽堂皇的建筑。
严家村的祠堂也不例外。
何况先前严家寨有个大财主,当年修祠堂的时候,更是全村人都出了钱。自然修的更是青瓦白墙,黑木栅栏,门户庄严。
连门口的祝福子孙福寿绵长的对联,都是用的踱金的。
也不是没有人鬼迷心窍想来抠。不过,都被打死喂狗了。
今天,祠堂门口却少有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