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能听得懂,偏偏又由于黛玉本人的文学素养,而很富于艺术感染力。
而现在,恰恰是因为这个,又加之《歌仙》笔锋直指地租制度,赶上了当世双方的焦点。
所以,借《歌仙》,各路人马,变革派与保守派唇枪舌剑,展开了一场大辩论。这才成就了她的文名。
“怎么,后悔吗?”看她半天不说话,林若山问道。
黛玉摇摇头,笑了:“其实我未必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她当时在一个个寒冷的夜晚里,整理与山民的对话,一一修改文稿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她经常想起黄大姐、想起刘四弟,想起四方传歌的三姐,想起许许多多命运凄惨的人。
寒夜孤灯,披衣独坐,流泪到天明。
而在季家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最后一点决心——她也想报复这个世道。
所以,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没有想到的。
最后,在回去文会的场地的时候,林若山问却很有点心情复杂,问她:“还有没有想问叔叔的?”
如果黛玉说不喜欢阿坤的做法,那他就去叫阿坤
少女抚了抚头发,忽然狭促地一笑道:“有。”她顿了顿:“你们也是在利用我的《歌仙》吗?”
林若山一窒。
黛玉大笑起来:“叔叔,你看看你!糊涂得像呆头鹅!”
她的眼睛比星星更明亮:“‘东饿死,西饿死。上索租,下要钱。天下流民起仓皇’。他们不是被我鼓动了,而是被自己的不幸鼓动了。真正能使人爆发怒火的,永远不是文字,而是苦难。”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她面上转瞬闪过悲伤,笑道:“倘若,我的文章能让人们动容、落泪,那恰恰是我的荣幸。因为我如实的反应了这个时代。”
这一刻,那个曾经孱弱无力的少女林黛玉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隐隐是一个凛然傲气,玉树临风于天地之间的背影。
她是谁?
林若山听到她的回答,闭了闭眼,忽然难以抑制的微笑起来: